她向来是不太擅长撒谎的,尤其是在他面前。
有时候太真诚了也不是好事。
“我以为你想听的就是这个。”
“我想听实话。”
“好吧。”江心觉得自己可能在撒谎这方面真的没什么天分,她说:“江北山被抓了。”
沈南州若无其事点点头:“听说了。”
江心抬起脸,看着他,很久没有这样认认真真盯着他的脸看过,他眼睛里的深意,是她看不懂的那么浓郁。
她说:“他害死了我的外公外婆。”
沈南州站在原地安安静静听着她接着往下说:“作为主谋,他已经逍遥法外了那么多年,已经很便宜他了。”
沈南州耐着性子听完,他点点头,嗯了声,随后问:“这和岁宁又有什么关系?”
江心的喉咙好像在这个瞬间,变得干涩起来。
是啊,现代法治社会,怎么还能有连坐制度呢?
罪不及子女。
谁害了人,谁付出代价。
江心张了张嘴,喉咙里灌进来的风,刮得声带剧烈的疼痛,这种疼痛感好像是一种心理作用。
她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怔怔的,仔细看竟有几分脆弱和可怜。
她说:“是和她没什么关系。”
江心深深吸了口气,胸腔里那股沉闷窒息的气息喘了过去,她说:“我怕江岁宁找你帮忙。”
她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江心抬起小脸,皮肤微微泛白,黑漆漆的眼珠定定望着他,“你一向都很纵容她,不是吗?”
轻轻地语气,连怨怪都没有。
既不是抱怨,也不是仇恨。
只是一句轻飘飘的、淡淡的感叹。
沈南州能理解江心的顾虑,但是未免又觉得她心思太过敏感,想了太多。
男人如实告诉她:“岁宁没有找我说过这件事。”
其实就算江岁宁主动开了这个口,这件事不是和先前一样,用钱就能帮她渡过难关的。
沈南州不会插手。
“她找我,我也不会答应。”沈南州轻轻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可能是她生病了,才会如此敏感多疑,他说:“法律上的事情就交给法律来决定。”
江心听见这句话,仿佛才从刚才江北山大言不惭说的那些话的阴影里走出来。
她大概是又瘦了。
脸蛋好像只有他的手掌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