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风就好比寒冬刮下的刀子。
砸在脸上就像耳光。
沈南州觉得江心刚才将他视为空气从他身边离开的样子,也像是在他脸上抽了一个耳光。
伤口反反复复被割伤,结痂之后,连皮带肉又被撕开。
血水一次又一次往外涌。
从医院里开的安眠药根本不管用。
该失眠还是失眠,睡不好反而又开始责怪,之前别墅里的佣人为什么要那么听话,把属于她的东西全都给扔了。
明明最该责怪的人就是他自己。
他每晚闭上眼睛就是江心在他面前承认了新恋情的画面,她弃之不顾的背影,就像握不住的一阵风,只能看着她越飞越远。
沈南州尝试着去看了心理医生。
但是他这个人注定了没有办法对任何人敞开内心,对别人剖析自我,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太陌生了。
母亲也知道他休息不好,只说:“你就是放不下阿心。”
沈南州也没否认:“会放下的。”
母亲喝着茶:“你难道还没发现你是爱她的吗?”
他发现了。
但是他不愿意承认。
或者说他不敢在她面前承认。
谁先说爱,谁就输了。
他再也无法在她面前那么理直气壮的去说一些话,爱是忍让,是包容,是放过。
他不肯忍让,也不想要承认从前的错误。
承认了爱她。
就要挽回从前的过错,还要她的原谅。
可是他既不能让时光倒流,而江心也根本不会原谅他。
回过神来,沈南州拨通了江心的手机号,大概是顾忌到上次发生的事情,江心这次并没有挂断,“什么事?”
沈南州垂着眼,“没事。”
就是忽然想听听她的声音。
他又张了张嘴,要怎么开口,哦,原来我离不开你,原来我是爱你的。
他说不出来。
忽然间,冲动之下,他出了声:“你觉得我们复婚怎么样?”
这已经是他能低头的极限。
那边安静了很久,沈南州听见她问:“你是游戏输了在玩大冒险吗?”
刚刚说出口时,浑身的血液流速好像都快了一些,心跳都漏了半拍。
这句话就像兜头倒下的冷水,浇灭了他的侥幸。
沈南州说:“嗯,在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