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灰粉,再在门上廊上挂上竹帘子就算理干净了。
明沅就站在厅堂里,一面吃茶一面吩咐事体,竹席被子帐幔也都一一挂上,她细细吹得茶汤,啜饮一口,采菽接过去搁在茶托上。
明沅又指了喜月去库房领东西:“安神香是一个,羊油蜡烛多取些来,冰片粉先拿一盒子,再有干净的巾子,大小都要……”正说话间,门边纪舜英进来了。
他实是站着看了一会儿,若不是婆子抬屏风进来避让,还不知道要站多久,明沅坐在廊下,身上是家常穿的衣裳,紫袄白裙,半幅裙子上绣的紫茉莉花儿,映着日光,仿佛能闻见夜风浮动的细细香味。
微微侧了脸颊,声音又软又轻,却一句句落在耳朵里,叫他不由就翘起了嘴角,后头青松绿竹抬着书箱等着,觑着脸色不敢开口,还是明沅一回头看见他,立起来笑盈盈一声:“表哥来了。”
纪舜英嚅嚅应得一声,明沅见着书僮担了担子,指一指阴凉处:“屋子还没理出来,表哥先坐着,可用饭了没有?我才刚叫厨房煮了酸汤子,下碗细面米粉来,先垫垫肚子。”
绿竹青松两个早已经饿的前胸贴着后脊梁了,自下得船来,只在渡口吃了一碗茶,进得纪家门,不独没单住的屋子,连热饭热菜也没一口,又乏又累,坐在书箱子上还得跟黄氏那些下人扯皮。
黄氏先还对着纪舜英好过几日,等老太太走了,纪舜英在分家之前回了书院,眼看着纪怀信对这个儿子失望,她便收了那番做作,连节礼也不按着点儿送过去了。
等到他回来,竟连住的地方都没预备下来,好容易有间空屋,还是落西晒的,这个天儿又闷又热,窗户纸儿也不曾封上,小院里一口水井早就干了,黄氏身边的嬷嬷还直叹:“大少爷担待,实是没有空屋子了。”
纪舜英见得这模样,也不强留,原想在外头客栈里包一间,这时节俱是学子,房间早就订完了,不得已才写了信去问纪氏。
纪家既是分家了,一整个大宅便分作了三份,正中间那一块自然是该给大房的,到这时候小胡氏夏氏又闹崩了,黄氏大病一场,那师婆却还缠住她不放,她又疑心是这师婆弄鬼,银子流水一样的花销出去,前头都已经折进去这许多了,眼看就要到秋闱,怎么肯这时候放手。
银子花销的多了,那师婆便神神鬼鬼扯出许多忌讳来,一时又说纪舜英是魁星,一时又说他阳气壮,小鬼扰不得他,得花大价钱请一只大鬼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请小鬼是小鬼的价钱,请大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