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最折磨人的就是要落雪不落雪那阵。
不过今日,就是不落雪,估计也会下一场雨。
天阴沉沉的,云压得极低,时不时有青影在云中闪烁,仿佛站三层高的秀阁,就能摸云寻雷。
“夫人,你就喝药吧,这药凉了就没了药效,这个天你身体又成了这般,就是过几日再去寺里还愿,佛祖也不会怪罪……”
隔开内室的暖帘还未掀,苏柔就听到了李妈妈劝慰的话。
室内的热气跟药气扑面,听着她娘又不喝药,苏柔来不及脱去披风,快步到了床前。
“娘这是折磨自己,还是折磨我们,想着娘的病,我今早粥都喝不下。”
苏柔扫了眼李妈妈手上端着的青花瓷药碗,拂袖接了过来,“我过来便是监督娘用药的。”
周氏靠在床榻上,眉头紧蹙,听着女儿的话,不得不看向她手中的汤药。
舍不得女儿一直举着,伸手接了过来。
苏柔眼也不眨地看着周氏,水汪汪的眸子沁着碎光,让人不忍拂了她的期待。
“娘听你的话,但你也得答应娘,好好用饭。”
周氏无奈把汤药一饮而尽,李妈妈在一旁连忙递帕子伺候:“还是二姑娘好,老奴怎么劝夫人,夫人都不想喝药,二姑娘一来,夫人就用了。”
苏柔抚着周氏的后背为她顺药:“娘生了病就成了裴哥儿的年岁,吃药都要叫我们哄着。”
苏柔轻笑了声,周氏拂开了女儿的手:“莫碰我,仔细染了病气。”
听她那么一说,苏柔反扣住了她的手。
“我又不是纸糊的,哪有那么容易生病。”
听着女儿娇嗔,周氏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鼻尖。
“不是纸糊的,但却是琉璃制的,通透精致,娘哪舍得你生病受罪。”
她的女儿一身雪肌,眉目如画,都说小时出众,长大未必嘉,但她家柔儿却是越来越出挑。
就像是珍贵如魏紫,从花苞到绽放,每一片叶与瓣都美的教人挪不开眼。
幸好是在这个小地方,六品官就能顶天,如若不然她只敢叫女儿在家待着,不能随意出门。
“娘舍不得我受罪,就得快点把身体养好,裴哥儿也盼着早日能看望娘,昨夜还偷偷哭了。”
“怎么又哭了?”
听到小儿子伤心,周氏眉头又拧在了一起。
她这场病,说起来跟裴哥儿有些关系。一个月前,先是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