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辱比较。
她怒道:“你为何总要与他比?你与他截然不同,有何要比的?他修剑道,你修无情道,你们有何相似的?你都已经将他一次次挤兑得离开雾峰,去旁的宗门访学,还嫌不够?还要记着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同他比较?”
她掐住了王泠一的下巴,用了很大力气,口罩之下,他的皮肤泛红,“我道你为何结婴至今,迟迟不取道号……那我告诉你。无辱他从未将你放在眼里,从未将你看作对手过,在他那里,你与旁的弟子无丝毫不同。至于结婴的道号,那是他自己取的,并不是我给的。诸多卑鄙,都不过是你这双妒气冲天的眼中,强行矫饰出的是非!”
她的嗓音铿锵,身旁游行的众弟子听不见她在与十一师兄说什么,但见她神色冷厉,便都收声,紧张地看着她们。
虽然他们平日里十分尊敬十一师兄,但若是十一师兄惹了师尊,那必是要站在师尊这边的。
无论什么东西和师尊作对,他们都必会站在师尊这边,不用讲理。
他们看到十一师兄被师尊薅着头发,痛骂了一顿,本以为十一师兄要认错,没想到他竟突然,顶着师尊掐着他下巴的力道,兀地欺近了师尊的面庞。
十一师兄淡漠的眉眼,抵着师尊惊愕的眼眸,冷青色的口罩紧贴她浅杏色的口罩。
也不知道十一师兄说了什么,师尊竟然面色大变,眼睫猝抬,不妨撞上了十一师兄的睫毛。
双目相对,春晓手脚微凉,心神失守。
方才王泠一放肆地,以口罩顶着她的口罩,字字句句抵着她的唇角,压入了她的耳中。
“师尊问我,弟子究竟知道了什么。而弟子究竟知道了什么呢?”
“十七年前,雾峰镜湖畔,弟子练剑疲惫,于草丛中小睡,是被镜湖柔波……与师尊的呢喃所唤醒。”
他的嗓音越来越缓,幽幽地,在黑暗中,仿佛将她拉入了十七年前,那个少年的视角。
“师尊在呢喃什么呢?”
“师尊说,镜湖水冷,冷不过明府仙尊的孽根,真是要了您的命了。”
“……弟子在镜湖畔妒火焚身一日一夜,而师尊在镜湖中‘冷’了一日一夜。”
他意味难明地笑着气音,“师尊的,命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