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血管, 血汩汩流出,在驾驶座底下积了一汪血池。林北石不敢去挪动陆景文, 怕二次伤害,只能绕到驾驶座,想办法给陆景文加压止血。
但是根本止不住。
血液从他的手掌指缝里面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小林?”
林北石一个激灵, 牙关咬紧战栗,整个人似乎被这一声呼唤吓着了, 开始不停地发抖。
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大颗掉下来, 把脸上染着的血冲下来, 肠胃也在这个时候突然绞痛翻涌, 一股浓重的恶心感泛上舌根。
林北石嚯地站起身, 冲到垃圾桶旁边干呕起来。
但他吐不出来什么东西, 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压出来。
方延亭被吓了一跳,赶忙过去给林北石拍背。
安德蒙皱着眉头看林北石,林北石这是因为过度难过而引起的生理反应。
大约干呕了五六分钟,林北石腿都站不住了, 被安德蒙和方延亭两个人架着坐回了椅子上, 仰头看着天花板, 眼泪还在往下掉。
安德蒙不忍心看他这样, 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安慰的话语对林北石来说太苍白了, 简直虚无缥缈。
“通知陆的家人了吗?”安德蒙转过头问方延亭。
毕竟他们再怎么说也没有血缘关系,没有资格给陆签字,如果陆的病情危重………安德蒙没有再想下去,他担忧地看看手术室亮着的灯,又看看已经闭上眼睛,急促呼吸的林北石。
“通知了陆老爷子,他待会儿过来,”方延亭说,“宋阿姨的电话也打了,她说她会坐明早的航班回来。”
说完方延亭看了一眼林北石,又看看安德蒙,欲言又止。
最后他用手机给安德蒙敲了几行字。
“要不你先想办法送小林回家,陆家的老爷子脾气不好,我怕他对小林发难。”
安德蒙看完斟酌了一会儿,同意了方延亭的提议。
他转过身,正准备和林北石说话,三名警察就从电梯里面出来了。
家现在是回不了了。
林北石被警察带回派出所做笔录。
陆景文的警报得很及时,警方动作十分迅速,在半小时内就抓获了预备逃走的几名犯罪嫌疑人。
林北石坐在椅子上,尽量压着自己发抖而沙哑的声音,缓慢地把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还交上了那只作为证据的录音笔。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