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濡湿,他伸手去摸,摸到了一脸的泪水。
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哭的。
幼时父母吵架,母亲去世,谢濮习惯性地把错归咎到自己身上,他认为是因为自己不乖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没人告诉他这些不是他的错。
在成长过程里,他得到的来自旁人的爱很少,也从未爱过自己,经年累月的自我厌弃着,所以哪怕到了这时候,他也在想,果然还是他太愚笨了,如果能早一点发现真相,是不是自己就不会被骗了。
手指碰到挂在颈上的吊坠,谢濮摸到清晰的兔子形状,今天下午,一切都还风平浪静的时候,靳隼言亲手为他戴上吊坠,愉悦地说:“阿濮简直和兔子一模一样。”
他真是太蠢了,怎么没发现靳隼言说这话时戏谑的神情。
恍惚间他想起刚刚,他们一起坐在餐桌边的时候,靳隼言在蛋糕上插好蜡烛,然后朝他递出打火机,问他想要先看礼物还是先许愿。
如果刚刚他选择了先许愿,谢濮卑微地想,这一切还会发生吗?
他发狠地咬住自己的手腕,止住痛苦的哭喊。
灵魂深处分裂出两个小人,一个嗤笑地看着他,另一个则投来鄙夷憎恶的目光。
嘲笑他的愚蠢,憎恨他的懦弱。
第33章 只要你听话
谢濮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他陷入了一个梦境,有只野兽对他紧追不舍,他在奔跑时感到一阵失重,陡然间极速坠落,然后眼前天光大亮,刺目的光让他产生了片刻的失明症状。
他睁开眼,看见靳隼言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因为背着光,显得有些诡谲。
昨晚的一切记忆回笼,谢濮向后瑟缩,却被拽住衣领,靳隼言的目光自上而下,轻声问:“阿濮昨晚没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