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闻言态度好了一些,“那可能是家里有事吧,他今天没来。”
“师傅,您确定吗?”夏清又问了一遍。
“你要是说别人,我还真不好讲,好几十号人,大晚上的我也不能挨个数一遍。不过那孩子肯定没来,他晚上都没跟我借淋浴间的钥匙。”
“淋浴间?”夏清惊愕,“这大冷天的……”
“谁说不是呢,以前也没这么讲究。就差不多半个多月以前,那孩子突然开始让我帮忙行个方便,下了工得冲个凉水澡才换衣服,真是年轻火力旺,也不怕感冒。”他摆了摆手,“今天我没看见他,也没来借钥匙,八成是没来。”
男人关上大门,从里边上了锁。夏清只怔了片刻,便撒腿往时城家跑,大半夜也顾不上疲惫和害怕。
可时城家一片漆黑,敲门也无人应声,同样没人。
夏清又给刘明打电话,对方睡得迷迷糊糊,好一会儿才听明白夏清说什么。一会儿,刘明给夏清回了个电话,他也联系不上时城。
在一楼出租房门前等了好久,夏清几乎要冻成人形冰棍儿,什么也没有等到。
慢慢往回走的路上,他才后知后觉,这条路又黑又长。他茫然无助地望向凄冷的月光,心底一片寒凉。他和他之间的关联太稀薄了,随时随地便会很容易地断掉。夏清有那么一个刹那心惊胆寒,时城不会就这样消失了吧?
回到家,夏清洗了个高温的热水澡,却仍旧打着寒颤,驱不走透入骨髓的寒凉。他躲进被窝里,还开了卧室加装的电暖气,泛紫的嘴唇却始终缓不过来。
理智上,他客观地分析,时城大概是家里遇到了什么急事,一个晚上联系不上,证明不了太多。但感性上,他却没法阻止自己不去胡思乱想。他始终没有打探,但从李春梅的只言片语和自己的观察中,他大抵推测,时城在老家一定是发生过重大的事情。会不会是被人催债?寻仇?没有办法,连夜逃离?抑或李春梅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那到底是去了县医院还是市里?
他越想越邪乎,也不敢总打电话,只能隔半个小时发一条石沉大海的信息。
就这么提心吊胆,浑浑噩噩,夏清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断续的短暂浅眠并不踏实,他久违地梦到了夏正阳和蔡薇薇正式离婚那一年,他跑出去,跟着蔡薇薇的车追了好远,回来被夏正阳劈头盖脸一顿骂,惩罚面壁了整整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