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里的普通卫士多半是农户、流民和奴婢这些穷苦人,识字的是真不多。也就难怪赵队正会把识字的“承誉”当成注意对象。
牛奔吃完了二十记鞭笞,捂着屁股呲牙咧嘴的爬起来。没奈何,还是得要推车前行。
“还好俺皮粗肉糙,从小挨惯了打,没事儿!”牛奔灰头土脸的推着车儿前行,倒是没有一点难为情,仍是嘿嘿傻笑,“白脸……哦,承那个啥,你细皮嫩肉的可别挨了鞭子,管叫你皮开肉绽!”
“我叫承誉!”薛绍哭笑不得的喝道。
“誉就誉吧!”牛奔仍是嘿嘿直笑,眼睛仍是盯着军粮麻布袋的缺口,直咽口水,“这粟米味道还是不错的,比糜子好吃!”
“……”薛绍直接无语,这就是一口打不怕的活猪啊!
稍后大队的粮草运进了右卫屯粮大营中,薛绍进营之前举目看了一眼,巨大的营盘一眼看不到头,茫茫的烟尘之中是无边的人海与车马。粮草辎重堆积如山,旗帜林立如同浪涛翻涌,所有人都在紧张的忙碌。
薛绍现在理解《六军镜》中所说的“十兵三夫”是什么意思了。冷兵器时代没有火车皮、卡车车队与大轮船这种运输工具,三十万大军所需要的粮草与辎重要进行运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三十万大军出征,其中有三分之一的人要专门用来运输和保管辎重。有时,朝廷也会另外征发一部分民夫,减轻军队的运输负担。但是“劳务费”和民夫的吃喝无疑又是一笔新的开销。
因此,这一次的北伐朝廷没有征发民夫,而是让所有的新兵来负责押运粮草。
如今这个大营盘里,有九成的人是和薛绍一样的“新兵”。另有一成的老兵混编在其中担任军官,负责带领新兵。这些人将要押着粮草一路北行直到战争前线,也就相当于是经历了“新兵连”的艰苦历练。
粮草押进军营之后车辆全被整齐的摆放在了一起,然后新兵们又从辎重车上卸下帐篷、棉被和炊具这些东西,在老兵的带领下学着扎帐篷和埋锅造饭。
一火新兵先是搬运了粮草个个饿得肚子咕咕叫,现在还要忙个不停自行安顿,像个陀螺一样转了大半天就没停过片刻,好几个体弱的人都已是累得直不起腰来。
但是手下稍稍一慢,火长的怒斥甚至是鞭子就会挥上来,容不得半分懈怠更加没人敢于偷懒和顶嘴。
初来乍道的第一天,所有的新兵都在心里一起在叫苦。
薛绍和牛奔被编入了同一火,两人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