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敬则则看着花圃里一丛月季开得繁艳,白色的边儿托着粉色的艳蕊,好似美人生晕,花有碗口大小,仔细品看竟然有不输牡丹之色,她瞧着心里高兴便道:“华容,你去剪两枝下来我们带回去插。”
华容应了应声,走到月季从边,只可惜手边没有刀剪,见不远处一个莳花太监便招了招手让他过来,“把这两枝月季剪下来,我们要带回明光宫。”
那莳花太监有些惶恐地道:“姑姑,这,这……”
“怎么,有什么难处?”华容皱起眉头,没想到自己只是要两枝月季,这小太监居然敢推三阻四。
“是,先头干元殿的彤书和语琴姑姑来了,也看中了这两枝月季,说是让奴才忙完了手里的事儿,剪了给她们送过去。”小太监道。
华容真是气笑了,“两个宫女,也敢跟我家昭仪娘娘争月季?”彤书和语琴华容自然是认识的,但却没多放在心里,主要是在干元殿内看惯了她们诚惶诚恐的样儿。
小太监没敢接话。昭仪他惹不起,但干元殿的姑姑他更惹不起,那可是皇帝跟前的人,又近着总管太监,随便说一句话就够他喝一壶了。反倒是无宠的昭仪么,得罪了也顶多就是当面被刁难几句。
华容还待要发怒,敬则则却阻止了她,“好了,走吧,你跟他一般见识做什么?”
两人走后,那小太监却在她们背后努了努嘴,什么叫不跟他一般见识啊?一个失宠宫妃谁给她脸了?
华容有些郁郁,“娘娘刚才做什么拦着奴婢啊,该让奴婢打他几巴掌才是。”华容是替自家娘娘委屈,明明就是宠冠后宫,这些狗奴才却狗眼看人低。
敬则则淡淡地道:“你也怪不得他,本来我就是在失宠。而且,而且还见不得光。”
一见光,不仅祝太后容不得自己,傅青素也是要伤心的。所以这样的自己怎么养八皇子啊?八皇子跟着她不也是失宠宫妃之子么?柳缇衣能同意让自己养?显见得皇帝的意思是给傅淑妃养,柳缇衣才能同意的。
明明是“至亲”的人,皇帝一样会玩弄帝王心术。敬则则叹了口气,看着池畔垂柳伸入水面的枝条愣愣发神。皇帝好似什么都给了她,却实则又是什么都没给她。
敬则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心态。每当皇帝在的时候,她就会有种什么都握在手里的错觉,可一旦他不在,她又觉得一切都是指间沙,她其实什么都不能握住。
“娘娘别这么说,总有云开雾散的那一天的。”华容道,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