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公子比我们大家都忙,很多本该送到女郎桌上的东西他都会提前处理掉,极少见能腾出点空的时候,会去百众山后山练骑射,和愁离姐,后山的大妖们设彩头,争第一。”
“要是出去做事,跟沈惊时他们聚在一起了,公子也会被拉着上桌,摸一摸酒牌与花牌,但手气并不好,愿赌服输,总要被灌下许多酒。真输得厉害了,会被气笑,一推手边的筹码加倍玩。”
可以想见,那种场合,他是怎样意气风发的模样。
接下来,朝年又说了许多,比如溯侑他也会有因为自己过错而懊恼,压抑不住情绪沮丧的时候,大家都会轮番上前拍一拍他表示理解。
他对自己要求严格,但也有这个年龄该有的茫然,失措和不那么稳重的较劲。
而非在她面前展现出来,面面俱到,无微不至的成熟和游刃有余。
薛妤伸手抚了抚挂在耳边冰凉的耳饰,慢慢抿了下唇。
邺都主城早就起了高高的祈天台,巨大的圆形圈阵中,朝臣按品阶肃立,朝最前方的方向站着,个个神情肃穆,食指点在另一边肩侧,微微曲着身体保持一种古老的礼仪姿态,脸上一丝笑容也不见。
而不远处的山头,是各来客的观礼之处,也按照一定的实力声势定下了位置,为首便是圣地的圣子圣女,但若说最惹眼,直接大咧咧一早就搬了张椅子坐下的,还属九凤和隋家隋瑾瑜。
前者是喜欢看热闹,后者,他为弟弟占了视野最好的位置。
祈天台四百九十九层台阶,蜿蜒着深入清晨的雾层中,两边燃着无根之火,一步一飘荡。
薛妤走得慢而端庄,身后是穿戴讲究的四名女侍,捧着朝服尾端,像捧着一堆灿灿发光的朝霞,走动时,霞光闪动,薛妤的腰间配合着发出宝石与珍珠相缀的清脆声响。
终于,她立于祈天台之顶,面朝万民,因为妆化得浓重,眼尾被重重描深了,显出一种和平时截然不同的肃穆仪态,将以往那一点点外露的冷都压了下去,而全剩下君主不容置喙,无法直视的威仪。
那一霎,天穹失色,朝臣与万民同拜,声势浩大,振聋发聩。
九凤含笑透过云雾去看,见了这一幕,不知怎么,去看溯侑的时候,连着摇了摇头:“怎么样,是不是迷得眼睛都挪不开了。”
隋瑾瑜郁闷地捂了下脸。
“看傻了?”九凤懒洋洋地调侃:“这还只是皇太女加封大典呢,等几年后,正式登上君主之位,那排场又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