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奴婢是看你迟疑不决,怕你将来后悔,才撒了这个小小的谎言。”云郦的声音越来越小。
裴钰安握紧椅子扶手,看着她,定定地问:“那你现在后悔了吗?”
云郦瞪圆双眸,立刻摇头:“我没后悔。”
裴钰安眼神落在她身上,妄图看清她每一个细微举动。云郦似是有些被他看的受不住,她小声道:“而且,我遇到了世子,我怎么可能后悔呢。”
裴钰安心弦微动,云郦神色坚定,可他一时拿不准云郦是故意哄他还是说的心底话。
她会察言观色,且现在这种情况,难不成她还会当着现任夫君的面说她另有所爱。
于是,裴钰安淡漠地嗯了声。
云郦似有些着急:“世子,你是不相信我说的吗?”
“我没有。”裴钰安起身,走到门口推开门,不等云郦答话,他吩咐翠屏道:“打水来。”
云郦只好伺候裴钰安洗漱,期间数次嘴唇翕动,始终没发出声音。
路家睡的不是床,而是大土炕,一早路家嫂子就将云郦房间里的炕烧的热气腾腾,夜间躺在上头,不需要厚棉褥,一床薄被便足以。
云郦和裴钰安同床共枕时,一般都是裴钰安睡在外头,其实按规矩讲,应该云郦睡在外头,这样好伺候夜间有需要的裴钰安,但第一夜是这样睡后,两人的位置便如此定下。
路家的炕大到可以容纳五六个成年人,比云郦卧房里的架子床还要大,她瞅了眼裴钰安,裴钰安仰头朝上,双手交叠于腹部。云郦一点一点地挪过去,在她房间里时两人都是盖一床被子,可今日,裴钰安见路家炕头有两床被子,便独自盖了一床。
云郦掀开自己的被子,钻进他的被窝里。
裴钰安睫毛颤了颤,但并未睁眼。
云郦侧身看他,等两人肌肤相贴,她小小声地叫了句:“世子。”
裴钰安没动,云郦似乎以为他睡着了,她头埋在他的脖颈,逐渐入睡,等云郦的呼吸平缓下来,裴钰安睁开眼,往常在国公府歇息,云郦卧室里总会留下两盏烛灯。
路家卧房不曾点灯,只有月透进来的一点光,瞧不真切人。
裴钰安伸手,沉默半晌,
将自己身上的被子往云郦身上挪了挪,再给她的后背捏好被角。
做好这些,裴钰安重新闭上眼。
翌日天明,云郦挺早就起床了,还特意派扁余去附近镇子上买了好些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