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觉,她拉了圈椅在床边坐着,手撑在扶手上看着裴钰安。
约莫子时,床上人的呼吸突然重了起来,云郦猛地直起身,叫了几声世子。
裴钰安没应声,云郦垂眸看他,他的脸色越来越红,她伸手盖在他额上,额上的温度也比方才高。
她心口忽地一跳,对侍女说:“快去叫太医!”
太医们小跑过来的时间很短,可这短短的时间内,裴钰安呼吸越来越重,额上甚至冒出了细汗。
云郦心乱如麻地让开位置,让他们上前,她看看裴钰安,目光又不由自主地挪到太医们脸上,太医们的神色比今早要凝重得多。
其中隐隐为几太医首的孙太医把脉后眉毛抬高,面色严肃地看着其余几位太医:“我先给世子施针。”
几位太医忙道应是如此。
接下来,云郦听见太医们的交谈声,“世子的呼吸越来越重了。”
“来人,按住世子,否则我无法下针!”
云郦心口发麻,心脏突地抽疼,她看着裴钰安冒着细汗的额头,浑身疼得直不起腰,她往下弯了弯,但也是这一下,他突然从自己目光中消失。
云郦一惊,她立刻站稳身体,越过太医们,再次能看到裴钰安的脸,云郦心里那股巨大空虚骤然被填补,但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明显。
直到似乎有别的声音传来。
“世子的呼吸平稳了。”
“也不出汗了。”
“脉搏也平缓了。”
恐慌感逐渐退去,她望着他那张脸,那张细汗渐渐退去的脸,云郦才发觉自己腿脚发麻,出了满后背的冷汗,她后退两步,跌坐榻上。
纵使裴钰安转危为安,太医守了许久后,才敢退出去,昌泰郡主则一直坐在床边,念了好久阿弥陀佛。
裴钰安体征平稳下来,昌泰郡主在卧房内呆了两个时辰,才被王妈妈劝回去。昌泰郡主也不想裴钰安身体未完全康复,自己先他倒下,示意云郦看顾好裴钰安,她才离开。
云郦应好。
昌泰郡主一离开,她再次搬了凳子
守在床前,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不知何时,明亮的日光替换成摇曳的烛光,榻上的男子轻轻动了下手,许久未动的云郦猛地直起身。
裴钰安紧阖的双眸睁开,入眼就是云郦的脸。
“世子,你可算醒了。”云郦面色一喜,微微偏过头,“你有没有何处不舒服,饿了吗?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