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想法肯定是相当复杂,他既是李唐的宰相忠臣与天下文宗道德楷模,又是薛姓的族老领袖,他既不能我交好从而背负起向天后献媚的名声,又没理由和整个薛氏大族的利益站到对立面。
“承誉,我就不多作打扰了。”薛曜拱手道,“你还另外有客人,赶紧去招呼吧!”
薛绍回了礼,“多有怠慢,族兄千万不要介怀!改日,小弟再行登门拜访!”
“好,在下随时恭候承誉大驾光临!”
薛曜告辞而走。
薛绍亲自将他送到府门口请他登车,挥手道别。
马车渐行渐远,薛绍摇头笑了一笑,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真正清高的人,至少朝堂之上绝对不会有。
一代文宗薛元超,也不例外!
明面上薛元超很硬气很清高,宁死不愿丧失了李唐宰相与天下文宗的名节;但又悄悄派了个憨厚耿直的儿子来讲和致歉,言下之意仿佛是想告诉我,他身份特殊出于大局考虑不得不和我划清界线,但是私底下又对我并无恶意与成见。
事先埋下了这“一解释一道歉”的伏笔,假如我薛绍将来真的做了驸马飞黄腾达了,薛元超就算不指望我会“以德报怨”的去孝敬他这个族老长辈,至少也应该会善待负荆请罪的薛曜嘛!
薛元超再有权力、名望再高,终究是垂垂老矣行将就木,迟早就要走下权力舞台、让人盖棺论定。今天的这一举措,薛元超既竖立了自己身前的清名,又不会妨碍到薛族的利益,更是给薛曜这些嫡系子孙的将来安排了活路、甚至准备了一条可以抱上的大腿。
一举多得的如意算盘,好精深的心机啊!
“当朝宰辅,果然不是吃素的!”薛绍自语了一句摇头笑了一笑,走回了宅院。
之初钓鱼回来进院的时候,薛绍出于职业的习惯早就在四周发现了许多特别的痕迹,比如散落四周没有清理掉的花瓣和院子里留下的地毯铺过的痕迹。只是当时忙于应酬薛曜没有特别在意。
现在薛绍再一观察,应该是有人大打排场的来过我府上了。可是我搬家过来没有多久没几个人知道我的住处,能打这么大排场来找我的人,估计也就只有太平公主了!
小公主居然摆出了这么大的阵仗,来势凶猛嘛!
薛绍不以为意的笑了一笑走回正堂,一看,月奴居然没有回来。薛曜不是说我还“另外有客人”要招待么,那怎么没在待客正堂,莫非还要跟我玩躲猫猫?
“来人!”薛绍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