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比,小孩子拿开水烫蚂蚁玩的时候只知欢笑,不知蚂蚁的痛苦;在报纸听新闻上看到很多的惨烈车祸,虽觉可怜但始终无法真正体会到当事人的悲惨。
同样的道理,永远不要指望一个统筹大局的上位者,会真正去体谅下臣的难处与辛劳。尤其是君王与宰相这样的人,他们基本不会真正理解军队里的将士究竟有多难,有多苦。他们关注的是只是战争的胜负以及由它带来的后果,就连那么多的将士死伤与那么多的家破人亡,在他们看来只是一份落笔在军情驰报上的冰冷数据,就更不用提战争过程当中的细节与某些个人的经历了。
这并非是完全出于冷漠,而是每个人扮演的角色与所站的位置不同,而带来的视角与思维的差异所致。
“你为何笑而不语?”武则天轻皱眉头问道,好似有些不满。
薛绍拱了一下手,“天后,你统筹大局即可,至于那些细微末节的小事,你不必花费心思太过了解。”
“如果我一定想知道呢?”武则天还有点执拗了,说道,“你是我的女婿,也是我的股肱。对你的那些经历,我有兴趣知道。”
“好吧……”薛绍笑了一笑,说道,“让突厥人对我忌惮与憎恨的事件细节,我想,大约有三件。”
“详细说来。”
薛绍点了点头,说道:“第一件事情,当然就是我奇袭黑沙。当时突厥人的兵势很猛,裴公的主力仍然没到朔州,程务挺将军独守孤城。在那样的情况下,换作任何人都会死守城池苦待援军。但是我反其道而行之,以百人之军袭杀到了突厥人的空虚背后,将他们的老巢给捅了还将他们的可汗等人给捉了,然后全身而退。”
“此举大智大勇,此事天下皆知。”武则天郑重的点头赞许,“精彩!”
薛绍微然一笑,说道:“在此之后有一个小小的细节,与战争本身关系不大,但是不可忽略。”
“何样细节?”
薛绍答道:“就是裴公在提审伏念的时候,曾经指着我对伏念说——记住这个人,今后几十年里,他一定会是你们所有突厥人的噩梦!”
武则天笑了,“这话,似曾相识。也可见,裴公对你寄予厚望。”
薛绍也笑了一笑,方才武则天仿佛也这样提醒过我,但她指的是阿史那骨笃禄。
“第二次,就是我担任军中使节,携艾颜出使阿史德温傅的叛军大营。”薛绍说道,“当时的局势非常的复杂,一言难尽。简而言之就是我在敌营当中使了一出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