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在脚踏上的力道重了一瞬,整个人感觉变了。
张桂芬以为出了什么事,想问。
声音发出来之前,谢安青转头过来说:“婆,最迟后年年底,您就可以问谢宽和谢静愿不愿带着孩子回来发展。”
张桂芬愣住,快速和爷爷对视一眼,像是没听懂。
谢安青说:“我已经找到能帮我们把东西卖出去的人了。东西能卖出去,我们就能赚到钱,有钱就不用等县里遥遥无期的指标。我们可以自己修路。路一修,外面的人就可以进来看您和爷爷做龚扇的手艺,买你们的扇子,到时谢宽和谢静给你们打下手,学手艺,挣得一定比外面多。”
挣得多就不用再出去打工。
不出去,就不会有人坐在自家门口,听别人家的欢声笑语;
不出去,就不会有人强行被带走,怎么都回不来;
不出去,就不会有人拼命去找,却没走过七月的暴雨。
谢安青死死扣着车把,耳边轰隆的惊雷一声接着一声。
张桂芬依然愣着,直到爷爷过来提醒她,她的嘴才一动,眼眶倏地就湿了:“唉好,婆等你通知。你一开口,婆马上就打电话叫他们回来。”
谢安青没说话,被轰隆声驱赶着快速骑车离开。进门前遇到逗国庆的谢槐夏,她脆生生地喊了句“小姨”,说:“爱你呦!”
谢安青耳边的雷声蓦地就停了,身体迅速轻下来,她趴在车头上扯了朵波斯菊扔向谢槐夏:“一直爱我?”
谢槐夏想都不想:“一直!”
谢安青:“我不好也爱我?”
谢槐夏:“对!不对!小姨你怎么可能不好!你最好!”
谢安青自嘲般笑了声,已经压得很低的肩膀继续下沉,然后直起身体说:“记得你说过的话。”
谢槐夏点头如捣蒜,惹得就住斜对门的张桂芬乐不可支,顿时更想自己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孙女。
谢安青看着她,心里对后年年底这个时间其实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人变老的速度永远不会因为她没把握就网开一面,那她就只能回头来逼自己——两年半,不行也得行。
那对陈礼,这个能帮他们把东西卖出去的人……
她还不能撕破脸。
可这也不代表她会继续无底线的退让,或者干脆把自己搭进去。
希望陈礼看得懂她昨晚的意思,及时止损,否则,她不确定自己还能和她和平相处多久。
就像那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