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这才多少功夫,就把菜整治好了。”说着含笑看了纪舜英一眼,冲着他摆摆手:“你赶紧去罢,这天儿还是该吃热的。”
纪舜英才刚听见纪氏那玩笑,把意思想茬了,倒又忐忑起来,难道明沅竟不急,因为不着急,这才不派人来问?
水阁比绿云舫还更近些,开了门对着观鱼台,点上灯,又设了一桌子菜,有凉有热,纪舜英肚里空落落的,闻见热饭热菜的香味儿,心思却不在这上头,只看见明沅坐在榻上沏茶,看见他进来抬脸一笑:“新开的茉莉,泡了花茶喝,表哥要不要?”
纪舜英才还吊着的心松了下来,低头笑了:“我饿着呢,先吃了饭。”说着就往桌前一坐,拿筷子吃起来,一筷子夹了蒸黄鳝,先啃了一个,接着再把半碟子香椿鸡蛋拌在饭里。
明沅一看就笑,搁了茶杯,拿小碟子倒了点香油,推给他:“拿这个拌了,要不要喝汤?”还有煎兔肝,豆皮卷香椿,凉拌柳叶芽,酥炸桃花鱼,腌渍的桃花虾,一桌子谷雨时节吃的家常菜,吃的纪舜英一碗不够,又再添了一碗。
明沅坐在桌边看着他吃,九红几个忍笑避了出去,几个丫头替明沅担了好几天的心,听卷碧说纪舜来了,还看一回她的脸色,哪知道明沅还平常模样,几句话就把事儿安排好了,还叫点起香来熏一熏小虫子。
汤是酸笋鲜笋烧竹鸡,肉不堪吃,汤却是鲜的,纪舜英拿汤淘了饭,又呼拉拉吃下去一碗,明沅那茶也泡出色来了,递了一杯给他,他肚里饱了,心也踏实了,啜了一口,茉莉茶全在一个香字,白朵儿浸了热气,扑鼻都是香味。
才来的时候急巴巴的,恨不得立时同她说明白了,这会儿吃饱喝足,倒不急着开口了,纪舜英把杯子里的茶喝空了,这才道:“我不会有姨娘的。”
明沅看见他吃的香,虽是吃过了,也觉得馋,拿筷子挑了豆皮香椿吃,听见他说这话,模模糊糊应一声,把豆皮在嘴里细细嚼了,一口全咽进去,这才抿了嘴儿笑起来。
纪舜英还当她饿了,替她挟了鳝段儿,明沅全吃了,吐出来的骨头排成一列,两个没甚事好作,纪舜英就看着她把鳝鱼骨头排好,想了半天,除了不抬姨娘也没甚好说的,问她:“你知道的时候,怕不怕?”
明沅又笑:“等事儿来了再怕,没来的事,怕什么?”说着抬头看他:“你答应了我的,若是想改了,也得告诉我一声。”
纪舜英只知道看着她,竟说不出话来,当着她的面,诺言都许不出来,要说些甚,说他这辈子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