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晚辈,没想到为了他儿子,这浑小子居然说翻脸就翻脸。直到救护车开走了,李承运也没想出来他儿子到底有什么魅力,能把个秦东岳迷成这副德行。
李彦清受了刺激,刚退下去的温度又烧上来了,红着眼睛被大夫按着打点滴。李延麒一直睡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李延麟站在走廊里,眼神复杂地看着李承运。以前他没想过那么多,只是凭着本-能仇视着这两个跳出来跟他抢爸爸的野孩子,但是听了重岩那一番质问之后他还怎么恨得起来?
李延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父亲,空前的迷茫了。
当事人走了,看热闹的人也走了,走廊里重新变得安静,重岩说过的话也开始在李承运的脑海里逐字逐句地浮现。他想起自己对杨树爱恨交织的感情,想起他多年未曾理会杨树的生活,想起重岩所经历的窘境,想起他一直卑劣地期待着杨树会因为生活的艰难而回过头来找他,会主动向他低头……
一丝懊悔慢慢浮上心头,像潮水一般迅速渗入他的五脏六腑,变成了一种深切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疼痛。这么些年,他都干了些什么啊。他甚至没有真正地用心去了解杨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李承运攥起拳头用力捶打自己的脑袋。
李延麟有些难堪地避开了自己的视线,李承运的心情他大致也能猜到几分,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从来没听说过后悔两个字能够挽回什么事情。就像重岩说的那样:命都没了,再说什么道义责任还有什么用?
李延麟转身走进了病房,默默地掩上房门,把他那状若疯癫的老爹一个人留在了走廊上。他决定重新找个时间去看看重岩,不管重岩跟他老爹关系怎样,他都是自己曾经共患难,一起经历过生死威胁的好兄弟。
受药物影响,重岩一直到两天之后才真正清醒过来。秦东岳胆战心惊地陪在床边,生怕他又会说出什么神志不清的话来,然而重岩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无声地做了个口型:没事,别怕。
秦东岳没法子不怕。因为重岩的身体很突然地衰弱下来,他开始变得嗜睡,一天之中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中度过,清醒的时候也不爱说话,总是苍白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秦东岳紧张的不行,跑去问大夫,大夫也说不出什么具体的病因,只能猜测这孩子以前身体的底子养的不好,这一次的绑架让他受了惊吓,本来精神就处于不稳定的状态,又因为李彦清母亲过世的消息受了刺激,这些因素零零总总加起来,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承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