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小意思”。)
“我得承认,”马普尔小姐说,“我很惊讶。真的,非常震惊。”
她拿起文件,又仔仔细细地从头看到尾。
“我想,您知道这些条款吧?”她问。
“是的。拉斐尔先生口述,我来写就的。”
“他没有给你任何解释吗?”
“没有。”
“您有没有建议他向您解释一下呢?”马普尔小姐说,她的声音里带有一点尖刻。
布罗德里伯先生笑了笑。“您说得非常对,我那么做了。但您会发现,要确切地理解他的意思很困难。”
“非常不寻常。”马普尔小姐说。
“当然,”布罗德里伯先生说,“您不必现在就回答我。”
“是的,”马普尔小姐说,“我需要仔细想一想。”
“正如您所说,那是笔很大的数目。”
“我老了,”马普尔小姐说,“年纪大了,年老是个更恰当的词。确实老了。活不过一年以拿到这笔钱的可能性非常大,我怀疑是否能拿到钱。”
“任何年龄的人都不会讨厌金钱。”布罗德里伯先生说。
“我可以给那些我关心的慈善机构,”马普尔小姐说,“那里总有人,尽力做点事情的人。我不能撒谎说没有从中感受到快乐和满足,也不能推脱说无法专心或者无力承担这种事——我想拉斐尔先生非常明白,一个老年人如果出人意料地去做这种事,会给她带来多大的快乐。”
“是的,没错。”布罗德里伯先生说,“去国外旅游如何?这种精彩的旅行随处可见。戏剧、音乐会,可以丰富一个人的精神世界。”
“我的爱好比那些更有节制一些。”马普尔小姐说,“山鹑,”她沉思着说,“现在很难找到山鹑了,而且非常昂贵。我喜欢吃山鹑——对我而言,一整只山鹑就足够了。蜜糖栗子则是经常无法得到满足的一种奢侈享受。也许我该去听听歌剧,也就是坐上一辆车,把你载到科文特花园 [2]再回来,我曾有在那里的旅馆住宿一晚的经历。哦,我不能再继续无聊地闲聊了,”她说,“我要把这个带回去好好想一想。真的,究竟是什么,促使拉斐尔先生——你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提出这么个特别的建议吗?还有,他为什么认定我会为他服务?他一定知道,自我们见面已经过去一年多,将近两年了,现在我更加虚弱,不太可能使用我的那一点小小的技能了。他这是在冒险。还有其他很多人可以更好地担负这种性质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