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上一支烟,方才摁通客房某个人的手机号码,抬头看夜色:“要出来看虎鲸吗?”
小姑娘是接电话,却始终沉默不语。
男人看着高挂上空的夜色,慢慢说:“它们出来了。”
好似车上的争辩早被他遗忘干净,像个霸道的无赖,专制主义的本性实在难移。
姜音简直是破涕而笑:“伱这个人真差劲,大晚上还要吵我睡觉。”
又是哭又是笑。
“下来看看?”祁靳西始终情绪不表,“你白天睡过。”
“我不看了。”
娇气滴滴。
太子殿下向来自我且独断:“给你放烟花瞧。”
通话那边的姜音啰啰嗦嗦:“大半夜放烟花扰民。”
祁靳西笃定:“不扰。”
她摇头:“我也不看。”
他似笑非笑了声,道:“非得让我把你房门撬了?”
“随祁先生的便,家是你的家。”姜音放下电话,拉好被子睡觉。
闷着脑袋,出了汗也舍不得钻出来。
不知道算不算得是吵架。
楼下沙滩座椅的男人放下手机,回头看身后的别墅,三楼拐角客房的灯瞬间熄灭。
整整两个小时里,他始终坐在原地,酒空瓶,一包烟被他抽见底,一支又一支续上。
再拨通一次手机,小姑娘依旧没睡,握住手机,沉默不语。
祁靳西不疾不徐抵出一口浑浊的烟雾,看着指尖最后一支香烟烧到烟管一半。
“音音。”
那边显得格外委屈地低呐:“嗯。”
他说,“拉开窗帘。”
音色轻缓,腔调轻沉的温柔感。
几乎是下意识本能,姜音乖乖应声:“嗯,看什么。”
耐心等待他的下文。
祁先生声音微醉,“抬头,看东南方。”
三楼的窗帘拉开,小姑娘顺着他说的话,看向东南方,同一时间。
海天一线的夜空,燃起几簇紫红色烟花,接连绽开。
好看的不是上空的烟花,而是孤单一人坐在沙滩边的男人。
孤独的宽肩背影,身背微躬,指尖潦潦草草夹一支香烟,没有任何动作,忽明忽暗的璀璨烟花余光偶尔打在他身上。
他面前,一瓶见底的马爹利,一包空了的烟。
像被定格的一幅画。
寂寞的,消沉的,淡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