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又满腹深忧地开了口,
“竟还发热了吗?我本以为照磨所的差事要比司狱司和大理寺好做些,不曾想也会这般疲累。”
“是啊,所以较之兄长和阿婵,姐姐平日里也要多关心我一些才是。”
钟席诀哑着嗓子附和她的话,手指颇为自觉地撩起额前碎发,摆出个让她亲自探温度的架势,
“姐姐摸摸我的额头?看看我还热不热。”
诚然钟二少爷已经到了舞象之年,做出此等央告慰藉的稚拙姿态实属失当,但奈何他体质特殊,虽瞧上去身轻体矫,却是常年头痛脑热不断,且每每生了病,还总是喜欢粘着她这个‘姐姐’。
是以封清桐虽有些踌躇,却也只是迟疑了一瞬,而后便抻着袖子去摸他的额头。
“还好。”她动作轻柔地探过那一小块儿玉润的皮肤,慢慢松出一口气,“眼下貌似已经退热了。”
软和的肌肤触感温香馥郁,钟席诀眉眼微动,极快地翘了翘唇角。
“说来也是神妙,明明半个时辰前我还难受得紧……”
低沉的嗓音里浅浅透出两分愉悦,察觉到封清桐欲要落手,他又行若无事地倾身向前,不动声色地将眉心复又抵上她的手掌,
“可姐姐一来看我,那点子磨人的病痛便如作法一般尽数都消除了。”
潋滟的桃花眼向上一抬,钟二少爷笑得十足纯良,半真半假地说完了漂亮话,
“想必是我见到姐姐太过高兴,病才会跟着一起好了。”
他向来善于又惯于对着封清桐讨巧卖乖,哪怕年岁渐长,此等亲昵之举也依然被他做得几不可察又宽严得体。
封清桐对此无知无觉,只是笑着轻斥了他一句,“席诀,你又说胡话。”
她将声音放得更柔缓了些,“还要再饮些水吗?”
钟席诀摇了摇头,“不想饮水了。”
他敛下眼眸,长睫顺势低垂,彻底掩住眸中的狡黠,
“先前还未注意到,桌上放的那是什么?我倒是有些饿了,可以吃吗?”
“什么?”
封清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目光却不期然落在了自己带来的食盒上。
她一个怔愣,语气登时变得有些局促,“那是,是我做给兄长……”
“哦,原来是姐姐带来的东西。”钟席诀淡定截断她的话头,“那我倒是不方便吃了。”
他笑了笑,先发制人地将姿态放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