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帝位之上冷漠狠辣的帝王,深夜里站在窗前,满脑子都是结束生命的方式。
那是一个普通的上元节,他在听雪阁上看到了皇城外冉冉的夜浮灯,千家万万灯,鬼使神差出了宫。
再次回过神时,已经是在冰冷的水底,水面浮着一层薄冰,寒冷的严冬,隔着河水他看到了远处的光亮,以及呼吸一点点消失,仿佛命脉被扼住的濒死感。
“你在做什么?”
哗啦的一阵水声,一只手忽然捞入水底,扯住了他的发冠,将他从水底扯得惊醒,发冠从他的发顶与她的指尖滑落,他看不清河面上的人,只能听见那声音传入水中。
“将手给我!”
他下意识地回应,很快被握住了手,那是一只温热的小手,一把握住了他冰冷的手掌,指节紧紧攥着他,将他从刺骨的河水中,一点点拽出来。
甫一出水,他听见了又轻又软的声音,“你这家伙可真沉。”接着便是猛烈的栀子花香气,仿佛铺天盖地一般,像是要将人淹没了。
他被重重甩在了岸边的青石上,咳了好一会,才擦了擦眼睫的水,去看那救他的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姑娘,抓着一棵栀子花树吊着,方才就是用这个姿势,将他从水中捞出来,此时矫健地跳回岸边,几步走到他身边,拧着眉骂他,“你是怎么落到水里的?是有人欺负你,还是想不开了?”
陆慈抿了抿唇,冷风吹过,浑身石头的衣服,一阵阵寒意刺入骨髓,他不由自主道:“我是被欺负了,有人将我推下了水。”
那姑娘哦了一声,愤然道:“天子脚下,竟然还会发生这种恶意伤人之事!你放心,我一定为你打抱不平!你叫什么名字?我这就带你去讨回公道!”
陆慈撑着地面,慢慢站起身来,一下子就比那个姑娘高出一大截,小姑娘只及他胸口。
可他像着了魔一样,文文弱弱地说:“我叫阿福。”
她应该是喝醉了,陆慈看着她红透的双颊,眼中也是迷离的醉意,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脑子怎么晕乎乎的,冷风吹了一阵,更加清醒了,他忽然道:“这位姑娘,我是羡慕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可以夜游长安,妄想租船,却钱财不够,被人奚落地推下去了。”
那姑娘歪了歪头,身上带着淡淡清冽的酒香,问:“你是个穷书生?”
陆慈摇头,“我是下人,大户人家的贱仆。”
那小姑娘忽然拉起了他的手,软软热热的小手将他凉凉的手指抓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