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姜敬启设计的,在他去世的前一年,把家里楼梯的灯改成LED灯嵌入每一级的阶梯,只要踩着阶梯,灯便在脚下自动亮起,沿着阶梯一盏连着一盏,似柔软的水流淌,又给人步步生莲之感。
那时候在她眼中是姜敬启独一无二的设计,至少她高中那些同学的家里都没有。
事实也证明在当年确实是创新的,现如今类似的“踏步感应灯带”等家居装修,依旧流行着。
不过毕竟时间过去太久了,灯带的感应不如从前灵敏了,好些灯也都不亮了。
而不再灵敏的感应和不再亮的灯,爸爸永远不会来修了……
短短二十几级的阶梯、从一楼到二楼的距离,姜语笙也不知道自己花了多长时间走完的。
二楼向她展示的,是更为灰蒙蒙的感觉。
她停在楼梯口。
很快,灯又被打开了。
姜语笙觉得祁昱很烦,为什么非得帮她开灯……
打开的灯霎时照亮二楼的布局。
同样每一件家具都罩着白色的防尘布。
最先入目的起居室,沙发上方的照片墙并未盖住。
这堵照片墙的照片,全部是她,从小到大的她。
每年她过生日那一天的照片,都会由爸爸妈妈帮她布置上去。
姜语笙强行让自己的视线从照片墙移开,慢慢地往前走。
躲过了照片墙的照片,却没躲过墙边雪白的墙面上标的刻度痕。
那也是每年她过生日那一天,爸爸帮她量身高所做的标记,记录她每年长高多少。
每一年有一个新的刻度,标注着她的年龄。
旁边还有两个每一年都没有变动的刻度标记,分别是爸爸和妈妈的身高。
她总在比,她什么时候能长得和他们一样高。
可,她身高的刻度和照片墙上她的照片一样,永远停留在她十八岁那一年。
没有人再给她往照片墙上添照片,没有人再给她记录她的身高。
姜语笙近乎窒息,不敢再继续走,快速调头。
一调头,她撞上紧跟在她身后的祁昱。
祁昱铁铸般的双臂严严实实搂住她。
姜语笙的脸埋在他的怀里,久久不动弹,也毫无声响。
但就是在这样的悄寂无言中,祁昱清晰地感知着他胸口的衣服布料逐渐被潮湿渗透。
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祁昱紧绷着腮帮子,只想抱得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