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血,总顺着冷白的手滑落。
仿佛是个托着一躯四面漏血的身体,苟活在世上很久很久,很多很多年的伤者。
按理说,天怜衣不认识他,他也从未见过天怜衣。
但不知为何,天怜衣总觉得眼前的这位新娘很眼熟。
好像她早就在哪见过这个人,他们本该相熟。
又仿佛两人之间本就有一条红线缠住。
无论在哪,这条红线都不会断,更是会引领她走向他,引领他走向她。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冲过新娘们,只为了小跑到那人附近——站在他面前,看向他,只看向他。
这世上好像没谁见过他红盖头下,是一张怎样倾城倾国的面孔,所以都记住了他那双交叠在前的手。
那真是一只极为好看的手,好看得不可方物。
本就白如雪如霜了,还被皎洁月光这么一照,更显出一种唯世独有的寒浸浸的冷白,是很没有生气的过分美丽。
真是奇了怪了。
不知为何,来到了他面前,竟然就只傻傻地站在那——抬头看他,望他,盼他,希望是他。
还红了眼,伸出的手举起又放下,又举起还放下。
是他吗?要不是呢?看吗?看了,要真不是呢?可若真的是呢?
如何面对?如何开口?如何如何才是最好???
是与不是,太奇怪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犹犹豫豫间,一动一静,她动他静,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奈何之下,天怜衣还是没有勇气掀开他的盖头看一下。
哪怕只是看一下,就转身不去看他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谁都没有先说第一句话。
本以为就要这样了,谁知,盖头下的人一惊,下意识地想要为她低头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