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乌青,就在朱琉认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她却倏尔抬起了头。
“今日牧戈冒昧前来,却是为了告诫县主一席话。”
“可汗与县主在一起并不会开心,因为县主并不了解蒙古人心中的血性与报复。”她咽了咽口水,直视着朱琉玉色的面庞说:“县主定然不欢喜可汗与别的女子在一处,可我却能容忍。”
说罢,牧戈站起身来,一阵风过,她的裙角微微拂动,而后一手放在胸前,冲着朱琉深深行了个蒙古礼,“望县主原谅牧戈的叨扰。”
朱琉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草地里,一坐就是一整宿。
而就在星子点缀天幕,月光洒落大地的时候,唐灼灼系着一件米白色的披风,借着夜色的掩护,进了崇建帝的那个帐篷。
周遭士兵林立,森冷的铠甲泛着幽光。
唐灼灼进去时,男人长身玉立,站在案桌前凝神细绘,见她来了,便将那画卷一收,放到了李德胜的手中,吩咐他拿下去收好。
唐灼灼福了福身,借着余光看到一个女子的背影,背影前头还有一轮惨白的血月。
她不甚在意地偏头,见帐篷里还升起一下堆的火,火上烤着滋滋冒油的乳羊羔。
香气四溢,每一丝每一缕都飘进鼻腔,唐灼灼抿了抿唇,有些发馋。
霍裘坐在案桌前,他一声不吭,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之间,这帐篷里除了偶尔烧出的噼啪声,安静得有些诡异。
唐灼灼自知理亏,她慢慢踱步到男人身边,也不说话,只是伸出一只小手拽着他的衣袖,一下一下地轻扯。
这是她惯用的伎俩。
男人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唐灼灼不知怎的,又想起早间他那句冷漠疏离至极的放手,顿时心里像是堵了一大团棉絮。
是真有些难过的。
唐灼灼绕到男人身后,两条细长的手臂环住男人肩膀,察觉到他的身子极细微的僵了一下。
霍裘心里暗骂一声,也不知是恼怒自己的没出息还是别的什么,面色一沉再沉。
唐灼灼最怕他沉着脸不说话的模样,于是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用带着些凉意的脸蛋蹭他脖颈。
她的鼻息带着熟悉的甜香味,霍裘突然闭了眼,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抗拒。
他声音带着危险的嘶哑,捉住她柔若无骨的纤细手指头,问:“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没有称她为娇娇,甚至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