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怦明显的抽泣声,在宣矶的怀里响起,他的手臂僵硬,心里第一次升起一种名为无措的情绪。
她是在哭吗?
这还是宣矶第一次感受到唐怦流露出脆弱的情绪,这种认知动摇了他向来坚硬的思维牢笼。
在他心里,人类不是值得同情的对象,所以在他第一次看到唐怦的时候,他便毫无愧疚的欺骗了她,利用诱导她说出来的话,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假的身份。看着她不得不相信自己,依照自己之前做好的计划,一步步地将自己困在这个世界里面。
他没有同情,而是觉得这是理所应当,唐怦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也是人类,异兽憎恶所有的人类,所以对唐怦所做的一切,他都认为是对人类的惩罚。
可是,他现在犹豫了。他将人类的错误归结到这个女子的身上,是不是对她太苛刻了。她不曾了解这个世界,也不曾见过这个世界人类和异兽相处的方式。她其实不能算作人类。
宣矶的手一震,才及时将自己的思绪拉回。他在想什么,事情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他这个时候,想要收手,不仅是害了自己,也害了唐怦。不管怎么说,唐怦和他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他若是觉得对不起她,在事后给她补偿便可。
宣矶的思绪千回百转,唐怦却没能发现。她的注意力都在难以抑制的疼痛上面,身体上的疼痛碾压她的精神,这是她从没有过的感受。
在此刻,她才真的感受到这个世界和她以往世界的不同,这里的人,身体被灵力操控,不管是肉体还是心灵出现问题,都会影响到另外的组成,这种模式,会让她感受到双倍的疼痛,痛苦是双倍,忍耐力也需要双倍。
服下宣矶给的丹药,疼痛在慢慢退去,过程里却依旧难受。好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忍耐,唐怦对骨子里碾压的痛感,有些习惯的感觉。她都能分神去怨恨那个导致她如此难受的黑衣人。
想起黑衣人诡异的身手,和自己面临他时,产生的无力感。她的心里有短暂的凝滞,她的修为已经到了化境初阶,当她见到褚燎白的时候,已经没有之前的恐惧,甚至有跃跃欲试的挑战欲。
从最开始,她面对褚燎白的击杀,毫无还手之力,到现在,她能够产生挑战褚燎白的想法,唐怦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很深的了解,比起一年前,对这个世界充满戒备,以防御为主的自己来说,她现在都能利用不同的人,借助他们的力量来完成自己的目的。
唐怦抽了口气,压住脑袋上传来的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