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碎雪全部融入了衣料里。
“把衣服脱下来吧。”容羡见一旁还有一个简易烤架,褪下自己的外袍搭在了上面。
见阿善闷声坐着没有动,他叹了口气走到她的身旁,“你气我可以,但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阿善虽然是清醒了,但高烧还没有彻底下去,她这样穿着湿衣服很容易加重病情。
容羡完全把她当成了不听话的孩子,见她垂着脑袋还是坐着不动,容羡蹲到她身旁想要帮她亲自脱,阿善见状总算有了反应,她抓紧自己的衣襟干涩涩回应他:“我自己来。”
容羡说的没错,在这种关头她没必要拿自己身体同人怄气,她再气再委屈伤的终究是她自己,旁人口中说着心疼但无法真的能与她感同身受。
褪下湿衣服后,二人就围坐在火堆旁烤火。
阿善和容羡是面对面而坐,所以当容羡解开自己的衣衫处理伤口时,阿善很清晰看到他身上后背上的伤。
还没愈合的新伤上面再添新伤,疼痛度可以而知,阿善这个旁观者看着都觉得疼,更何况容羡不仅是疼,他还要动手去擦药止血。
阿善努力的想要忽视对面的人,在看到容羡因为没有药擦完伤口上的血迹就要穿衣服时,她忍了又忍还是掏出自己药袋中的药砸向他。恨他是真的,但阿善的良心作祟,实在让她无法铁石心肠。
“你给了我也没用,我够不到背后的伤。”原本面无表情的容羡在看到阿善扔过来的药时,忽然弯唇笑了。
抬手拿起阿善砸过来的药,他眸光里含着阿善看不懂的情绪。
阿善不愿与他对视,她把药砸给他已经觉得自己够没用的了,听他还这样说,她狠下心肠冷声道:“给你药只是我作为医者的良知,至于你用不用怎么用是你自己的事,你别想我给你擦药。”
阿善见容羡作势就要把那瓶药放到地上,她移开目光低低道:“不擦更好,你流血过多死了也是你的报应,记得到时候死远一点,不要让我看到。”
容羡本不打算用这药了,听到阿善的话他手腕转了转又拿了起来。
也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他声调平平道:“就算是死,也只能是你死在我前面。”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善睁大眼睛看向他,她在心里又重复了几遍容羡的话,感觉这人已经无药可救了。
开始后悔刚才扔给他药的举动,之后无论容羡怎样上药上不上药,阿善别过头都没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