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赵暄才想到,赵夜阑就是阴年阴日阴时之人。
“燕将军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赵暄道。
赵夜阑嗤笑一声:“皇命难违,纵使他燕明庭不同意,他又敢拿着祖宗的忠义来违抗圣命吗?”
赵暄停下笔,合上奏折:“看来你不同意?”
“臣不敢。”
“你有何不敢?你都堂而皇之地去诏狱里让余钧良自尽了。朕本想再审问审问,你可倒好,直接让他丧命,还拿着他亲自画押的一纸罪状来交差。”赵暄注视着他,“这般阳奉阴违,你好大的胆子。”
赵夜阑垂首回道:“臣唯有以死谢罪,请陛下成全。”
“笑话,你是真的求死吗?别人不清楚,朕还能不知道吗?赵夜阑,你比任何人都想活着,没人比你更惜命了。”赵暄冷笑两声,逼近两步,一字一句道,“你就是仗着朕已经赐婚,全天下都知道你们的婚事了,不可能再赐你一死,所以你才敢胡作非为!”
被戳穿的赵夜阑反而更加坦然,轻轻一笑:“那便谢皇上不杀之恩了。”
赵暄神色复杂,良久,才泄力一般叹了口气:“人啊,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件好事。”
赵夜阑当然知道,否则也不会被赐婚给一个恶咒缠身的男人。即使皇上再信任他,也会有所忌惮,一方面要利用他铲除异己,另一方面也要防着他权倾朝野。
现下皇位已稳,他就不再是被需要的人了,只是有些骂名还需要他来背负。
赵夜阑何尝不知道比起死亡,被赐婚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赵暄道:“反正余钧良都要处刑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我要亲眼看着他死在我眼前,一天也等不了了,免得夜长梦多。”赵夜阑道。
赵暄知晓隐情,但还是负气地甩袖:“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赵夜阑从怀中摸出一块锦帕,递到他面前,柔声道:“这是蜀地绣娘亲手织的,这一块就赠予陛下吧,莫要再生小人的气了。若是伤了身子,臣会过意不去的。”
赵暄垂眸看着那块帕子。
“往后还请陛下照顾好龙体,子嗣绵延,福泽千里。”赵夜阑掀开衣摆,跪下,掷地有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暄一怔,眉心皱得愈发紧了,他看着赵夜阑抬起头来,颜如冠玉,眼下一颗浅浅的黑痣像是会说话一般,诉说着主人的意难平,求不得。
赵暄伸出手,在即将触摸到脸颊时,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