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告夫有违纲常。”
“那依程侍郎来看,国事先,还是家事先?”江存度又问。
“自当国事先。”这次礼部侍郎没有犹豫。
“既如此,温氏告发左都御史,为国除害,有错,还是有功?”
“这……”礼部侍郎再次陷入了犹豫之中。
江存度看向朝中其余官员:“众位卿家,还有谁觉得此条律法不当废?”
百官暗中交换着眼色,自古以来,革新的最大阻力,往往都是既得利益者,在夫为妻纲这件事上,在朝的每一位官员都是受益人。
试想一下,要是没有这条律法约束,日后家中后院要是发生什么矛盾,妻室来一句“我去告发你”,那还不反了天了?
“陛下,功过不能一概而论。”梁太傅出列道,“那温氏的功过,应依律法奖惩。”
“太傅认同此条律法?”江存度出言询问。
“陛下,礼法不可乱,律法也不可轻废。”梁太傅说道。
梁太傅虽然也持反对态度,但他的出发点与其余朝臣并不一样,在梁太傅看来,礼法是自古传承下来的规范,很大程度上维持着社会稳定,如果任意改动,可能会引发社会动荡。
听得梁太傅此言,许多官员都点头表示了赞同。
江存度看着百官的反应,他突然笑了:“觉得此条律法合理的都一起站出来。”
殿中有不少朝臣互相使着眼色,似乎是打算一起出列,然而他们才迈出一只脚,就听陛下又开口道:“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把出列之人都记下来,回去后重点调查一下,至于三司衙门的官员,彼此之间互相调查。”
“调查过后,如果能证实支持此条律法的官员都并非卢都院那般贪私受贿之人,朕也好安心留下这条律法。”江存度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
准备出列的官员,在听到这番话后,身体不由得一僵。
这年头,谁家里还没点阴私之事,哪禁得起三司衙门调查啊?
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要是被三司衙门公开了家中阴私,日后莫说入朝为官,估计都要没脸见人了。
如此想着,那些已经迈出了一只脚的官员,又默默地把脚收了回去。
大家十分有默契地选择了沉默,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