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往被子里面缩,眼神飘忽着,其实她觉得这世上应当没有鬼。但……纵然如此,谢慈还是会害怕。纵然谢无度就在她身边躺着,可他们之间还隔了两层被子,也不算太近……
外间的灯忽然晃得更厉害,火苗东倒西歪,被吹得更是几乎要熄灭,但都顽强地坚持住了。如此反复几次,终于那灯烛坚持不住,呼地一声熄灭。
绸帐上绣的云纹一下暗淡,好在是月半,还有明亮的月光透过窗纱投进来,映出庭院中树叶的影子。
谢慈心跟着那灯烛的熄灭的跳动,灯光灭掉时,她也惊呼出声,而后侧身抱住了身边的谢无度。
她将头紧紧埋在谢无度胸膛,又想起他的伤还没好全,怕压到他伤口,小心翼翼地挪动着位置,挑了个既不会压到他伤口又能将头埋下去的地方。
谢无度伸手抱住人,轻拍着她后背,像哄小孩似的,“阿慈别怕。”
他宽厚的手掌拍着谢慈的后背,令她心中的恐惧少了些。这一举动让她想起小时候,谢无度哄她睡觉,也是如此。
谢慈不敢抬头,便闷在他胸口说话:“谢无度……我问你一个问题。”
“阿慈问吧。”
谢慈道:“你……说你早知道我与你不是兄妹,可……你是什么时候对我……”她说得断断续续,谢无度却能听得明白。
什么时候对她起了那种心思?
谢慈其实也不是特别想知道,只是想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而恰好想起些小时候的事,有些感慨,便问出了这问题。
谢无度垂下眼,最开始,是为了报复萧清漪,同时也很好奇。后来,她粉雕玉琢,十分可爱,又与他亲近,那时候,是占有欲。
他将谢慈划定为自己的东西,不允许别人抢走。
是什么时候变成男女之情的呢?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似乎就是在一日日的相处之中,慢慢种下了种子。
他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阿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谢慈也不是一定要听到一个满意的答案,见他说了,便转到下一个话题。她也不知道聊些什么,天南海北胡乱地说,说击鞠赛那天有好多人喜欢他,想要嫁给他,又说她故意去找萧泠音麻烦,盯着她洗马,萧泠音脸都绿了,快要委屈哭了……
说着说着,直到眼皮再也睁不开,便睡着了。
翌日一早醒来时,谢慈仍旧躺在谢无度怀里,她枕着谢无度的胳膊,抱着谢无度。
阳光懒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