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信几分,卫景珩不由得又摸了摸她的头,眉目疏朗了几分。
他难得说起自己幼时的事,虞亦禾瞥了一眼进来摆膳的小太监,一时有些为难,但嘴上还得顺着说:“当皇子原来这般幸苦,果然天家富贵不是白享的。”
卫景珩听到这话轻哂一笑,也不是所有皇子都这般刻苦的,比如怀仁太子,宗室诸兄弟潜心修学、刻苦练武之时,他只需在旁观战,谁让他是皇后嫡子的身份,又有体弱之名呢?
倒是收起通房宫女这块兄弟间无人能及……
不过他不好再提逝世之人的错处,只道:“享着民脂民膏,总要担起做皇子的责任才是,锻炼好身体才能康健,才能多主持政务,寻访民间,做些实事,挺着羸弱的身子是会被人蒙蔽的。”
而虞亦禾已经忘记了她刚刚为难什么了,心中只存着这句话,这竟是身居高位,不受苦楚的帝王说出的话?若不是她在外过了三年的苦日子,她也不曾知道这人间疾苦呢。
她重新审视起了面前的帝王,看着他沉静的模样,她竟觉得这不是冠冕堂皇的场面话,而是真心实意的,不由得发问:“陛下,这些话是您从书中得来的吗?”
这说的实在委婉,就差直说怀疑他照本宣科了,卫景珩转过头看她,看到她那好奇的眼眸,便把斥责她的话咽进肚子里,道了一件几乎不与旁人提的事。
“七八岁的时候,先皇后久病不愈,钦天监来宫里批命,朕便被养在行宫两年。”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覆盖了多少内宫争斗,他轻飘飘的一句话揭过去,可虞亦禾仿佛穿过时光看到了那个被强行与母亲分别的小男孩,无助,脆弱……
卫景珩轻易地察觉了虞亦禾的所思所想,他伸出手抬高了她的下颌,也露出了她泛红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