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大窗户打开了,两人通过窗户循着歌声往外看,正见殿外十几步外跪了个素衣女子,正扬声唱着:
“吾家有娇女,皎皎颇白皙。
小字为纨素,口齿自清历。
鬓发覆广额,双耳似连璧。
明朝弄梳台,黛眉类扫迹”
老王妃瞳孔一震,跪在太后宫中的不是奚昭仪还是谁?
奚昭仪仿佛没看见殿内两个老人向她投来视线一般,依旧自顾自地唱着,她的音色极其优美,叫听者不禁沉浸。
“浓朱衍丹唇,黄吻烂漫赤。
娇语若连琐,忿速乃明集。”
……
被虞亦禾央着来到寿康宫外的帝王驻足聆听几息,不禁微微挑眉,“这是左思的《娇女诗》?”
他瞧着身边的女子点头,难得在她的笑里瞧见几分狡黠和胜券在握,他的心不禁快了几拍,唇角扬起,果然她有她的智慧。
帝王也不得不承认,这招用的很好。
《娇女诗》是左思描写两个幼年女儿的诗词,全诗流露出他对女儿浓浓的爱意,此番奚昭仪把此诗谱曲唱出,更加动人心弦,以情动人,实在上策。
此诗本就朴实动人,再加上奚昭仪美妙的歌喉,寿康宫中的宫女各个都红了眼眶,太后更是如此。
一开始她还赞叹这个法子极妙,再后来自然也引起了她的情绪。
“贪华风雨中,眒忽数百适……”
太后默念此句,泪如雨下,她的平阳就是爱去园子里玩,刮风下雨都不在乎。
而在一边听着的老王妃已经呆若木鸡,这可叫她怎么办?
须臾后,她微勾唇角,轻轻推开了他,两人视线再次交汇,虞亦禾望着他的眼温柔又认真道:“不是怕您不帮我,而是我们有自己的办法。”
卫景珩没想到是这个理由,他愣怔了几息,就见面前的女子面上浮现了些许狡黠,这样的笑是他从未见过的。
“难道我们女子就不会自己解决问题吗?”
听着这句话,帝王到口的话倏然咽了下去,不禁起了点兴趣,想看看她们到底有什么法子。
……
翌日,日头刚升上来不久,老王妃便从东华门如来宫,远处城墙下的一个小太监见了默默地退后几步,择了另一条宫道跑走了。
他很快回到了福宁殿中,来不及喘口气就汇报道:“娘娘,文川老王妃已经过了东华门了,娘娘什么时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