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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若是换了旁人,特别是她那没脑子的兄长那一伙人,指不得就要闹个面红耳赤,而她确实理亏在先,到时候左不过是两边都闹得难看罢了。
纪瀚见过浩渺天地,观过山河壮阔,却独独没有见过女人红了脸的模样,虽这模样一瞧就不是为了自己。
他心中直涌上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细微到他自己都无法辨别。
“你既然不说,那自然有你的道理。”
他向来如此,好奇心不强,她说,他则听着,她不说,那便罢了。
没什么好疑心的。
大家都不是不谙世事的孩童了,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心中都有数。
朱琉第一次碰到这样全然不同于京都纨绔子弟的世子,清冷,漠然,不沾半分人间烟火气。
她踢了踢路边的石子,眼瞧着前头一个转角,纪瀚停了脚步,道:“县主留步,就送到这吧。”
朱琉点头,才要转身原路返回,突然听到了男人如雪般清冷的声音:“琉璃,你若真决定好了,我们回京城就成亲。”
他不疾不徐地道:“旁的男人能给的,我自也能给。”
朱琉心尖一颤,缓缓闭了眸子,脑海中那男人的眼神挥之不去。
她原以为自己会很利索干脆地道一声好,快刀斩了所有乱麻,可真真到了这时候,只觉得舌头都绕不过弯来,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好字也说不出口来。
这个好字一旦应下来,就再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自然,与那男人之间,也断得干干净净了。
朱琉慌乱地垂下眸子,近乎落荒而逃。
纪瀚身边的小厮见了不由得皱眉嘀咕道:“这琉璃县主是个什么意思?”
他家公子在京都的哥儿中绝对是独一份的出彩,怎么这琉璃县主倒像是极不情愿一般?
几滴雨丝落了下来,被北风吹到了发丝眉眼间,纪瀚抬眸望了望灰蒙的天空,轻而又轻地笑了一声:“总该叫她好好考虑清楚。”
毕竟婚姻大事,对于他而言,也不是儿戏。
隔日一早,唐灼灼懒着身子坐在软椅上一件件拆收到的生辰礼,一边听朱琉说了事情原委。
事情说完,唐灼灼也没有心思再接着拆礼了,她在软椅上瘫软了半截身子,而后轻微颔首,缓声道:“听你这么一说,这清远候世子倒是个会疼惜人的。”
也是个通透的。
跟这样的人相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