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
纪瀚此刻再是清润不过的瞳孔里也涌现出煞气来,他半蹲在朱琉的身边,白色的衣摆垂落在地上,声音里笑意尽敛,轻声问:“还能动吗?”
屋塔幕此时也紧皱着眉头走过来,道:“我抱你回帐子里瞧太医。”
朱琉只是摇头,目光紧盯着霍裘的背影,那个男人身上的怒火难以压制,大步流星抱着唐灼灼离开,身后是浩浩荡荡惊恐莫名的丫鬟和小厮,她连她的衣角都看不到。
她紧了紧衣裙,才低了头,泪珠子就大颗大颗地落下来,腿上的剧痛和心底的担忧叫她怎么也忍不住眼泪。
纪瀚看得皱起了眉,二话不说就将她轻轻巧巧地抱了起来,又刻意注意了力道,朱琉睁大了眼睛,却只能听到他极清润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疼惜:“疼了就咬在我肩膀上。”
屋塔幕见了这一幕,哪里还能忍住?他横在两人跟前,眉心皱得不像话,声音嘶哑:“把她给我。”
纪瀚一个侧身躲过,面上的表情再淡漠不过,他轻瞥了一眼地上被几个小丫鬟围着生死不明的牧戈,薄唇轻启:“可汗还是先关心一下您那青梅竹马吧,我纪瀚的人,还轮不到你费心。”
言辞犀利不留情面,可见也是愤怒至极。
他们都是浸淫朝堂的人,牧戈那样的动作手段哪里瞒得过他们?
现在是皇后身子要紧,接下来这蒙古可汗和他那红颜要面对的,将是帝王的怒火!
屋塔幕朝着牧戈看了一眼,哑着声音唤了朱琉一声,就见他这些天来一直心心念念着的小姑娘满脸泪痕,她转过头来,死死地咬着下唇,喉咙口像是堵了一小团的棉絮。
她发不出声音,可他却清楚地看见了她的口型。
她说:你好自为之。
若是唐灼灼真出了什么事,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
青天白日的阳光还在头顶照着,屋塔幕却觉着自个被困在了漆黑的屋里,没有一丝光亮,身体里流淌的血液都凉透了。
他知道朱琉的性子。
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了她的离开,那是他怎么伸手也挽留不了的决然。
他们之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