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狂。”医生小声说。
波洛转向克罗姆。
“贝克斯希尔案有什么实质性的令人感兴趣的东西吗?”
“没有什么确切的事实。伊斯特本一个叫斯普兰德的餐馆的服务员看到那个死了的女孩的照片,认出了她,他说,二十四号晚上,她和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在他们那里用过餐。从贝克斯希尔到伦敦的公路中途有家叫红花菜豆的旅馆,那里也有人认出了她。他们说,二十四号晚上大约九点钟,他们看到她和一个像是海军军官的男人在一起。他们的话不可能都对,两个说法都有可能是真的。当然,还有很多人出来指认她的身份,但大部分没有多大用处。我们还没有查出ABC的行踪。”
“看来你已经尽力了,克罗姆。”助理局长说,“你说呢,波洛先生?你想到什么调查方向了吗?”
“我认为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发现动机。”
“这不是明摆着吗?字母顺序情结。是不是叫这个,医生?”
“是。”波洛说,“有一种字母顺序情结。但为什么会是字母顺序情结呢?疯子在作案之前往往会有一个非常充分的理由。”
“好了,好了,波洛先生。”克罗姆说,“你想一想一九二九年的斯通曼。最后他试图杀死任何一个人,人家根本没惹着他。”
波洛转向他。
“确实如此。但如果你是一个足够重要的大人物,你自然不会去伤害讨厌的小人物。如果一只苍蝇一次又一次落在你的额头上,让你痒到发疯,你会怎么做?你会竭尽全力杀死那只苍蝇,不会为此受到良心上的谴责。你很重要——苍蝇不重要。你杀了苍蝇,烦恼就结束了。杀死一只苍蝇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如果你有洁癖的话。苍蝇对社区来说是一个潜在的危险源——苍蝇必须走。因此,你要从精神错乱的罪犯的角度考虑问题。但说到本案——如果受害人是按照字母顺序挑选的,那么他们被除掉并非因为他们给凶手个人带来了什么烦恼。把二者结合起来看,这也太巧合了。”
“这是一种观点。”汤普森医生说,“我记得有一个案子,一个女人的丈夫被判处死刑。于是,她把陪审团成员一个接一个杀死了。过了很长时间,这些案子才被联系到一起,因为看上去完全是无计划的。但正如波洛先生所言,根本不存在凶手随意杀人这回事。要么除掉碍事的人,无论多么无意义; 要么出于某种信念杀人。有的人除掉神职人员、警察或者妓女,因为他坚定地认为这些人就应该被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