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用担心,慢慢会好起来的。”豆腐西施安慰。
苏贤觉得这个床铺着实香软,便抱着绣花的被子,滚了两圈,闭眼迷糊道:“夫人啊,有没有吃的,我好饿!”
夫人?!
豆腐西施发怔,明亮的眼眸闪过茫然、羞愤、纠结等等光芒。
虽然以前的苏贤,也称她为“柳夫人”,但她心思细腻敏锐,岂能听不出这个“夫人”代表的是妻子。
满脸横肉的女汉子,三两步走到床前,一边掀开被子将他拽下床,一边怒道:“谁是你夫人?下来!”
“什么?你不是我的……”苏贤被拽下床,目瞪口呆,自作多情了?
“苏公子,先夫故去已有六年,妾也孀居了六年。”
豆腐西施似忧愁,似激动,柔弱无助,“今日苏公子当街昏迷,妾才出此下策……却不想公子竟口出狂狼之词,还请公子……自重!”
苏贤心头划过一道闪电,他想起来了。
这个豆腐西施名叫“柳蕙香”,其实是个寡妇!
六年前,柳蕙香虽身为世家大族的小姐,但却被爹娘许给一个病人冲喜,完婚当晚,还没入洞房,那新郎便一命呜呼。
此时的礼教不算严苛,不久之后,便有媒婆重新上门说亲。
结果,在婚期的前两天,新郎官竟被山贼抢劫杀害。
后来又准备再嫁,也是在婚期前几天,新郎官一家竟全遭牢狱之灾……
如此数次,但凡媒婆牵线搭桥之人,不是身亡就是遭灾。
所以整整六年了,柳蕙香愣是没有嫁出去。
登门的媒婆也相继出事,不是掉池塘就是被马车撞……
再后来,娘家陆续有人不正常去世,或卧病不起,十分邪门,直至将柳蕙香赶出家门后情况才有所好转。
所以柳蕙香现在不仅仅是“克夫”,她还克媒婆,克任何与她亲近之人。
如此一来,柳蕙香虽年仅二十五六,且花容月貌,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但再也没有人敢靠近她了,更不用说媒婆。
幸得那位腰如水桶、一脸横肉的女汉子,忠心护主,她才能在乐寿县支起一个豆腐摊,日子竟越过越红火。
只是她那“克夫、克媒婆、克任何亲近之人”的恶名,越传越玄乎,远近邻居都怕。
柳蕙香也极少出门露面,豆腐摊几乎全权交给那女汉子打理……
而苏贤,就是柳蕙香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