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手毛脚,不长记性。”
元欢心里一咯噔。
一听到这句不长记性,她脑子里便会想到前两日,红烛燃尽,夜啼阑干之际,他伏在她身侧,坏心眼地等她一阵晕眩过去,听她娇媚入骨的呜咽求饶声,再一声声地问,可记住了吗?
不准再与他们接触,可记住了吗?
这个他们,指的是哪两位,元欢自是明白。
记是记住了,可今日这个事,不好解释也是真的。
唐四看不得她哀哀讨好的神情,那等场景就像是针扎进心尖,挤出两颗嫣红的血来,他不动声色侧首,略略说了两句,而后躬身告退。
高忻瞧着远去的挺拔背影,摇了摇头,低叹:“到底沉不住气,这恃才傲物的性格也不知随了谁。”
分明他父亲是个最圆滑不过的老狐狸。
严褚轻嗤一声,寻了元欢有些冰凉的小手握着,听了高忻的感慨,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指骨,从喉咙了嗯了一声,意味深长地道:“纸做的老虎罢了,真正藏得深的,一丝破绽也不露。”
高忻哑然,半晌找不到反驳的话来。
这是在说罗笙呢。
“走吧,咱们也去舫上坐坐,赏赏景。”严褚牵着亦步亦趋的元欢,率先走在前面,高忻则带着高薇虞葶稍后几步。
与气场强大,隐约可见不悦的成武帝同处一舟,高薇与虞葶实在有些吃不消,频频朝高忻使眼色,后者不得不站起身来,带着两人回去。
画舫静静漂在湖心,宛若一座寂寥的孤岛,柔柔的风里夹带着湖水的清凉,吹到人身上,恨不能每一根头发丝都涌上慵懒惬意出来。
自从高忻几人下了船上岸,严褚唇畔的笑意就一丝也不剩了,他端坐在元欢对面,眼也不抬,只一杯接一杯地饮茶。
在饮到第三盏的时候,元欢起身,坐到他的身侧,没骨头一样往他身上靠,天蓝玉釉盏中温热的茶水顿时往外洒了一半,严褚怕烫到她,只得将软乎乎的小姑娘拉起来,皱着眉沉声呵斥:“这是做什么?也不怕伤着自个。”
元欢深知打蛇随棍上的道理,腰一弯,就将自己白嫩的小脸送到他眼前,声音里混着撒娇与香甜的软,玉兰香勾魂,“方才的事,葶葶都与你说过了呀。”她凑上去亲亲他的嘴角,有些笨拙地哄:“别生气了,我不喜欢他的。”
严褚瞧她无知无觉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他哪里不知道她不喜欢唐延,只是人在黑暗阴私里待久了,是真的做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