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边挂了个【义诊】的牌子,给染了风寒的百姓免费问诊赠药。
清淡的米粥与苦涩的药香交织在一起,于是这方天地也有了人间烟火气。
她悬着面纱,沉霭青衣,头上只戴着明珠簪,坐在简陋的案前。
纵使面前排着的长队,大多都是面色贫苦的百姓,甚至衣衫褴褛、乞讨为生的老弱病残,她眉眼依旧沉静如画,没有一丝一毫的色变或者嫌弃,素手轻轻搭上他们的腕间。
有个蓬头垢面的乞儿,排队到他时,见着沈骊珠竟然都不好意思将手伸出来,反倒往身后一藏。
“嗯?怎么了?”这孩子才七八岁的模样,沈骊珠不禁放温柔了语气,“不是身体不舒服,要诊病吗,为何要将手收回去?”
她……是仙女吗?
乞儿痴痴地望着,怔怔地想道,然后脸红道:“奴卑贱,不敢脏了小姐的手。”
“没关系,在医者眼里,不分高低贵贱。”沈骊珠将他的手拿上来,“今日你我只是病患和大夫,好吗?”
“……嗯。”乞儿不好意思地点头,藏着黑色淤泥的手指头却依旧忍不住往掌心里藏了藏。
雨巷尽头,青碧石上,有人撑伞而立,遥远地望着这一幕。
水墨描色的伞面,映照着裴景澜白皙清润,端方如玉的面容,他站在太子身后一步的距离,声音极为轻盈地开口。
“其实,骊珠的性情已经与从前并不相同。”
他爱上的,是皎皎梨花下一舞倾国色,是摘星台上一曲《凤求凰》动了半个京城的,年少时鲜活明媚的沈骊珠。
当然,这种心意此生都不会更改。
就算她变了性情,他也只更添怜惜,心疼她的苦难。
但是……
“今日遥遥一见,臣总算明白,殿下为何也会为现在的她……动心了。”裴景澜的声音似要融入清冷的雨中。
太子没有回头,目光仍落在那一抹青衫上,只意味不明又似勾了丝玩味的,“哦?”
像是在叫他,继续往下说。
裴景澜微笑道:“或许是,殿下见过的贵女众如繁星,她们规行矩步得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那样的端庄,也那样的……无趣。”
“所以,殿下绝对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脾气清润,端方如玉的少卿大人,很少有这般犀利的时候。
但,很快,那种犀利蓦然变得柔软下来。
“可她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