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用心察看周围的情况,发现在每扇窗户旁边都有一个雕花大理石座位,按照流行时尚,扶手雕成狮子头形状。波洛眼睛一亮,“如果他身子朝后倒,摔在这个凸出的狮子头上,再滑到地板上,会不会造成现在这种很深的伤口呢?”
“那是可以的,不过如果那样的话,他就不应该躺在这个地方,角度不对,而且大理石座位上肯定会留有血迹。”
“除非是被人洗掉了,对吗?”
医生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那怎么可能,谁会愿意把一起事故弄得像发生了谋杀案,不是没事找事吗?”
“你说得不错,”波洛说,“你认为这两下打击会是女人干的吗?”
“噢,我敢说这是不可能的。你疑心圣克莱尔小姐,对吗?”
“在我拿不准之前,我不疑心任何人。”波洛低声说。
他又将目光转向打开的落地窗,医生说:“圣克莱尔小姐就是从这里逃走的。你看,透过这些树,隐约能看到那里有幢房子。其实,前面靠着大路,有不少房子离别墅更近,这幢房子距离还是比较远的,只不过从后面这扇窗子望出去,只看得见这幢。”
“谢谢你好心提供了这些情况,医生。”波洛说,“跟我来,黑斯廷斯,咱们随着小姐的足迹走一遭。”
波洛跨出落地窗,顺着后花园的小径,走出山庄的铁门,又穿过一片草地,进了圣克莱尔小姐求救的那所住宅的花园门。这所住宅很小巧,总共占地才半英亩,看起来很朴素,有一些散乱的脚印通向一个落地窗。波洛向那个方向点点头,“圣克莱尔小姐就是从这里跑过去的。不过我们不用像她那样抱头鼠窜,最好还是绕过去从前门进屋。”
女仆开门把我们领进客厅,然后去找奥格兰德夫人。环顾室内,昨晚出事后的混乱场面如在眼前,显然没人顾得上收拾。壁炉里面的灰烬没有清除,桥牌桌还摆在屋子正中,明手牌摊了一桌,其他人的牌也随便扔在桌上。屋里琳琅满目地放着些华而不实的小摆设,墙上挂满家人的照片,长得都不怎么好看。
波洛望着这些照片,并没有流露我那种挑剔的神情,他伸手调整了几幅挂得不太正的照片,对我说:“你看,他们的家庭关系很稳固,亲情深了,容貌就不重要了。”
我同意他的话,吸引我注意的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中的男人有络腮胡子,女人头发高高束起,男孩健康敦实,还有两个身上系满蝴蝶结的小姑娘。我想这是奥格兰德一家多年前拍的照片,还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