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他抬头环视了好一圈，也没有看见许琳的身影。
旁边的宾客见他寻找的样子，打趣了句：“梁总是酒喝多了，连自己老婆都不认识了？都走到跟前了，还往宴会厅入口方向看什么呢？”
到跟前了？
梁辉蓦地偏头，入目便是那身穿黑色长裙一字肩礼服的女人，她走的沙发另一端，在宋暖身旁坐了下来。这个身影他半分钟前就在入口看见了，甚至多日前在京都酒店他也看见了，娄良当时还问他那是不是你老婆？他看了过去，捕捉到了这个身影，回答说不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梁辉记忆里的许琳从一颗发光发亮的珍珠变成一只毫无光泽死气沉沉的死鱼眼睛。她发福、发胖，身上还有产后花了重金修复也无法完全复原残留下来的痕迹。就像他故意带她去华侨大厦参加晚宴，就是想让所有人嘲笑她，让她看清现在的自己，心甘情愿待在家里带孩子。
眼前的女人……
他好像是见过的，那是他记忆深处里的她，久远到梁辉要花好大的力气，才能从快要被他遗忘的脑海里翻出这片记忆。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梁辉坐在席位上始终没动。
目光也定格在对面的妻子身上。
好友请他前去品酒他委婉拒绝了，东道主乔氏夫妇请他去谈话他也推脱说等会儿再来。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看着许琳从容不迫地与周围人搭腔，有人询问她生物分子专利技术，问到了她的专长，她认真却不傲慢地讲述起来。
有那么一刻。
好似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他和许琳是年少时就认识的，两家是世交。圈子里的大多夫妻都是联姻，没有感情基础，明面上参加宴会，私底下各玩各的。他和许琳不同，他们俩是真真切切爱过对方，从学生时代携手走入婚姻，一起打拼事业，还有了两个孩子。
她从小就聪明，书本上的知识一看就懂。十四岁那年就收到了京大提前批少年班的录取通知书，但她没有去读，反而陪着他读完了普高，结果他还是没考上京大。她又陪他出国留学，她在HU攻读生物分子学，他则在外头混日子镀个学历的金箔。
他没有学习的天赋。
家里的人也总说他不是经商的料，家业都不让他继承。谁都不看好的他，偏偏许琳发现了他的优点。她说他脑子很灵活，擅长工商管理，日后开公司可以做管理层去领导员工呀。
她在总是鼓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