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说一句他回一句,仿佛胸有成竹,什么都不怕的样子,但是只有顾凛知道,他撑在身后的手在隐隐发抖,声音也比平日紧了些。
如果方才林真没有意外醒来,他大概会在这一刻的放肆之后深埋于心底,他不忍心将林真拖入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境地。
可是林真醒来了,发现了他做的事。
那一瞬顾凛知道,若是自己此刻退后,依照林真的性子,大概这辈子都会远远地离开他。
林真对自己仁至义尽,他要走,就连自己也没有阻拦他的理由。
这是顾凛万万不能接受的。
若是做不成父子,不能朝夕陪伴在林真身边,那就做夫妻。
无边权势,无上荣光,他不信换不来护林真几十年光景!
林真并不知道顾凛心头所想,他只是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顾栓子,你知道我当日为何会送你到徐夫子那里念书吗?”
“知道,你觉着我性情孤僻,暴戾,想叫我读了圣贤书,明事理。”
“好,你都明白,那你告诉我你现在所为遵了圣人教诲吗?!”
“林叔,”顾凛突然站起来,回望着他,“我从来没有遵过圣人教诲,我遵的是你的教诲。”
“我以你的约束为约束,以你的准则为准则,我一直都在你的背后跟着你,望着你。”
“从前我小,尊你敬你,如今我长大,爱你悦你,林叔,你不必困扰,也无需烦忧,你还和以前一样做自己就好,只是多了一个不再是你继子的我而已。”
“歪理!”林真从来没发现一向寡言少语的顾凛竟然这么能说会道,从前那些在他眼里再正常不过的亲人之间的动作话语,因为加上顾凛对自己有那样的想法而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影子,他万万接受不了,往后退了几步向着山崖洞口走去。
他现在不想和顾凛待在一起,他要清醒一下。
看到他一瘸一拐地就要出去,顾凛嘴唇抿得死紧,几个跨步追上去,拉住他的手臂:“林叔,你脚上有伤,一个人出去很危险。”
林真当然知道危险,但是跟如今的顾凛共处一室实在是让他如芒在背。
他真的只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小辈,当成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明明今天之前所有一切都是好的,怎么就突然变了。
林真扯开他的手:“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管好自己。”
林真继续往前走,纤瘦的身影就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