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上一步就是进士,除了纪舜华,就只有这个女儿能外嫁,怎么着也得寻一门可好的亲事,那家子虽来的早,可事儿就是那么巧,这才几日,就有人来问纯馨的亲事了。
她姨娘在黄氏跟前就差割肉剖心给她作药引子了,就盼着女儿的亲事能早点落定,好容易纪怀信来看黄氏一回,叫她求了一句,差点儿吐了她一脸的唾沫星子,当着纯馨的面就论起婚事来,骂她不规矩。
可纯馨的姨娘实是无法可想了,原来还能求一求纪老太太,如今还能求谁,曾氏倒又有些当年揽权的模样现出来,黄氏却倒在床上了,看着病症也不是日就能好的,若是亲事不定下来,黄氏再没了,纯馨且得守上三年。
这三年一过,她就是个老姑娘了,还能往哪儿去寻好亲事,夜里暗暗垂泪,却不能当着女儿的面露出什么来,还劝了她,商户不嫁便不嫁,择个清白的读书人家也好,可这时候凑上来的又能有什么好人家可挑。
明沅见她比老太太丧礼的时候还更瘦,明湘在姐妹里算是身段窈窕的,她似了安姨娘削背窄肩,纤腰一握,看着身段细,却是气色红润,自打习了画,更是日日都有使不完的精神,原来的孱弱之态尽去,纯馨却面带病色,眼底淡淡青灰,明沅一问,才知道黄氏是真个病了。
“大夫摸了脉,说是欢喜极了,叫痰堵了心窍,这些日子都躺在床上。”她是好容易才出来松快一回的,无人不知她在家里的处境,那边纯宁跟明洛已经说到嫁妆了,一屋子也只有她还没定下。
明沅便叫厨房上了蜜梨枇杷水给她:“你就别吃茶了,夜里还放烟火的,总要留下来,等会子到我屋里去歇晌。”
纯馨捏捏她的手,冲着明沅就是一笑,两个既是相熟的,也不同她扭捏:“那倒得多谢你,还得烦你再给我要些素食。”
明洛正说着吃什么酒,听见这句奇了一声:“不是五个月的孝,这会儿都除了服,怎么还吃素?”
“母亲这些日子病着,大夫说得清淡饮食,我怕一时胃里受不住。”纯馨是除服了不错,可黄氏还在守孝,她还有三个多月才孝满,家里除了纪舜华的小院子是单开了尽着他吃荤的,余下的俱
都吃素,她不好直说不曾吃得荤,便寻了个由头遮掩。
采菽赶紧去吩咐厨房单炒两个素食来,明沅却皱得眉头,见着她瘦得厉害,扯过她在耳边就问起来:“你这么吃素,小日子来了不折腾人?”
纯馨咬得唇儿,明沅比她小几岁,说出来的却是大人话,也不瞒她,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