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杰尔常常口无遮拦,惹恼别人。他那样非常令人讨厌。”
“你对他们所有人都了解得很。亲爱的哈伯德太太,你真是太棒了!我一次又一次对自己说,如果没有哈伯德太太我该怎么办?我完完全全依赖你。你是个极好的、极好的女人。”
“打一棒子给颗甜枣。”哈伯德太太说。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会做好力所能及的事。”
她离开了房间,不顾身后那些喷涌而出的感谢之辞。
她自言自语道:“白白浪费我的时间,真是个让人抓狂的女人!”说完急匆匆地穿过走廊,进到自己的起居室。
但是哈伯德太太仍然没能得来些许安静。她刚一进屋,就有个高个子的姑娘站起来对她说:“我想跟您聊几分钟,可以吗?”
“当然了,伊丽莎白。”
哈伯德太太相当惊讶。伊丽莎白·约翰斯顿是个从西印度群岛来这里学习法律的姑娘,她学习努力且很有雄心,但不怎么与人交往。她一向给人的印象是各方面表现得特别均衡,办事能力强,哈伯德太太一直把她当成宿舍里最满意的学生之一。
她已经在极力地控制了,虽然黝黑的脸上面无表情,不过哈伯德太太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轻微的颤抖。
“有什么事情吗?”
“有。能请您到我的房间里吗?”
“稍等一会儿。”哈伯德太太脱掉外套、摘下手套,然后跟着这个姑娘出了房间,走上通往楼上的楼梯。这个姑娘的房间在顶层。她打开房门,径直走向窗边的桌子。
“这是我的论文。”她说,“这代表了我几个月的辛苦努力。您看看有人对它做了什么?”
哈伯德太太倒吸了一口冷气。
墨水洒在了桌子上,流得论文上到处都是,完全浸透了。哈伯德太太用指尖碰了一下,还是湿的。
她虽然知道问题有些愚蠢,可还是问道:“不是你自己弄洒了墨水吧?”
“不是。这是在我出去时洒上的。”
“比格斯太太,你认不认为……”
比格斯太太是照看顶层卧室的女清洁工。
“不是比格斯太太。这甚至都不是我自己的墨水。我的墨水在床边的书架上,没人动过。有人把墨水带到这儿,故意做了这件坏事。”
哈伯德太太惊呆了。
“真是干了件极其恶劣残忍的事。”
“是啊,真是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