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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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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会时常嘲笑对方不以真诚相待。戈特孟确实觉得这个人不只是学究,不只是老成持重、一副天纵英明而已,且背后还隐藏着什么,好像存有些奥妙,但是他不知道这种奥妙是什么,所以他的友情时常使他悲哀与为难。

事实上那齐士很明白他的朋友,对于戈特孟的优美,他自然的生命力,以及花开般的丰盈,并不是盲目的喜爱而已。他以希腊文充实这颗年轻光辉的心灵,以伦理学回答他无垢的爱,决不只是一般的教法。他非常爱惜这个金发少年。然而,对他来说,这是危险的;因为对那齐士来说,爱不是自然的状态,而是奇迹。他是不许可有爱的,不许可看见戈特孟的美目,不许可因接近光亮的金发而满足,对于这年轻人的爱,即使是瞬间的感觉,也是不许可的。因为戈特孟觉得自己必定会变成教士与禁欲者,一辈子都得过圣人的生活——而那齐士曾被确定将过这样的生活,爱对于他而言只有在唯一的、至高无上的情形下才许可的。但是那齐士不相信戈特孟会成为禁欲者,他观察他比别人更为清楚,对于爱情更有明察秋毫的能力。虽然他明白戈特孟的性质与他的不同,但他所能看见戈特孟的性质只有自己的一半。他看见戈特孟的本质是幻想的,这导因于教育上的缺陷,是受了他父亲言语重重束缚的缘故,所以早已觉得隐在这个年轻生命中的秘密并不复杂。那齐士明白自己的使命:他要揭开对方的秘密,把外壳剥去,恢复他本来的面目。但这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困难的是,他也许会因此而失去这个朋友。

那齐士朝向这个目标的努力进行得很慢,几个月过去后,他觉得只有采取断然的手段,二人之间要尽量把话说清楚。他们虽然友情很好,却彼此疏远得像张紧绷的弓。一个是明眼人,一个是盲从者,就这样齐头并进;盲从的人对自己的眩惑一无所知,只有盲从才是自己的救星。

当那齐士这时听到震撼少年心弦的那种经验时,他就揭开了最初的裂口,他听到的已经比他所想的更不能沉默了。戈特孟早已觉得需要将那晚的经验从实说出,可是他信赖的只有院长,而院长并不是他的告解神父。现在那齐士的机会来了,他在最初与他结交的时候,就轻松地提起了朋友的秘密,而戈特孟却坦率地回答了他:“糟糕的是,你还没有神职位,不能听告解。而我倒是乐于以告解的方式免除那件事在心中所造成的压力且愿因此而受罚,可是我自己也说不出口。”

那齐士很注意地听着,他想巧妙地把事情整个盘问出来。“你不妨想想看,”他试着说,“你那天早晨好像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