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明芃,心头一软,冲着纪舜华点一点头,他少时常常在笑的,不论是作恶还是作乐,总是在笑的,可越是长大,明沅就越少见他开怀,跟纪舜英正好调了个个儿。
他从锡州带了一对福人泥娃娃回来,一男一女,画得白胖胖红扑扑,穿着红肚兜,一人手里抱了一条红鲤鱼,这个算作是给纪舜英的新婚礼物,纪舜华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到底没说出来:“多谢哥哥嫂嫂了。”
他一出去,明沅就叹口气,往纪舜英身上挨过去,靠了他道:“三弟竟也这样大了。”她的年纪比纪舜华还小,说起三弟来却像模像样的,叫纪舜英抓住手亲一口,又把脚伸出来,比划着道:“还有另一只不曾裁剪。”
明沅“扑哧”一声笑,把脸埋到他怀里,再没想着能碰见一个纪舜英,想想又觉得原先想的可笑,竟还想着夫妻是能相敬如宾的。
她这样凑过来,纪舜英怎么肯放过,手扶着腰,头侧过去亲她露出来的耳垂,这会心头满足,这么个人倒把他这辈子都给填满了,亲她一口道:“不过问一声,后头的事,叫他自个儿办。”
没等明沅寻着由头出门,中秋夜这一日,城里忽的戒严起来,街上站满了锦衣卫,中秋十五走月亮,去岁人就少,今年还当能出来作耍了,出来的人尤其多,街头巷尾摆了许多彩泥堆的玉兔儿,还挂了许多花灯。
烤羊肉热烧刀南炉鸭烧小猪,不是脂粉香就是酒肉香,才开了门出来走月亮,锦衣卫却齐齐出动了,那带着小儿的也不敢出门,俱都急着回家,街上还有掉落了的兔子灯,踩得满地的花纸。
春分祭日,秋分祭月,祭日于坛,祭月于坎。年年中秋这一日,圣人都要往阜成门的夕月坛祭月,迎神饮福食胙,再上香祭酒,时辰到了就送神归去。
年年要办的事儿,今岁却不一样,明沅在纪家拜过月亮,换了一身白衣跟着同样穿了一身白的纪舜英手牵了手要出门走月亮去,要过明月巷,再走彩云桥,哪知道刚出了巷子口,还没走到大街上,就见人零零落落的回来,见着这么对儿小夫妻要出去,还摆了摆手:“锦衣卫行公务,赶紧家去罢。”
小儿有哭的有闹的,听见锦衣卫三个字,便似听见了猛鬼夜叉,京城里这三年间就没太平过,锦衣卫一出,立时就破家灭门,便是小儿也知道轻重,明沅看了纪舜英一眼,她穿了一身白衣,发间除了喜字簪,只插了一枝木樨花,盈盈一点香味,身子一侧,就钻进纪舜英鼻中。
“咱们往西城去。”便是抓人,也只往东城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