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她撞了头醒来,他自个心思千回百转,竟比女子还要多愁善感些,这情/爱的滋味,一旦沾惹,终是怎么也躲不过去。
浅淡的药味久久不散,元欢吸了吸鼻子,努力想将眼泪憋回去,内心如同正在经历冰火两重天一般煎熬。
严褚站在她跟前,两人离得那样的近,他身上好闻的竹香不受控制地往鼻子里钻,她欢喜得很,这若是前些日子,她是耍赖玩笑着也要蹭进他怀里的,可此时此刻,她只想早些离了这地方。
她绝不能喜欢上自己的兄长。
但是兄长仍要留她在建章宫住着,这如何是好?
“我知道皇上对我的心思,但我们不能在一块。”她这回主动抬了眼,乌黑清澈的瞳孔里印着他的倒影,严褚甚至能瞧见自个此刻的模样,定是百般隐忍,扭曲而阴沉。
她的眼睛若是能瞧见,又该被吓到了。
“为何?”
大概这是她头一次这样坦诚,严褚默了半晌后,哑着声问了句。
元欢于是将手里攥着的被面轻轻松了开来,声音越发低了下去:“你是皇帝,我是公主,皇帝和公主怎么能在一起呢?”
严褚:“???”
有那么一瞬间,严褚以为自己听左了,但转眼瞧着她无比认真的神情,顿时眉头紧锁,人生头一回,不知该作何反应的好。
元欢见他久不出声,便以为自己说到了点子上,最后一丝侥幸的心思也破灭了,她将脑袋转至床榻内侧,低着声开口解释:“我忘记了许多事情,先前不知我们竟是这样的关系,又觉着对你很是亲近,这才说了不该说的,做了不该做的。”
她顿了顿,没忍住喉咙里的那股子痒意,掩唇重重咳了声,又道:“现在我都知晓了,皇……皇兄放心,日后言行举止,我都会注意着,不会叫人说三道四惹出诟病之词。”
严褚被她那一声皇兄叫得面色复杂难辨,他微微扯了扯嘴角,问:“你叫我什么?”
元欢自个也觉着别扭至极,抿唇就是叫不出第二声来。
事情演变到了这个份上,严褚又是一等一的聪明人,怎么还会猜不出这小傻子脑瓜里胡思乱想的什么?
他欺身上前,不怒反笑,声音温淡:“谁告诉你该叫朕皇兄的?”
元欢懊恼皱眉,摇了摇头,细声细气地回:“我问他们,无人肯告诉我,然我心里有数,自然是能猜出来的。”
合着是自个瞎琢磨出来的。
这会两人离得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