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着四丫头性子与你互补,彼此又是这般亲近的关系,更是个顶顶孝顺知礼的,皇帝何必再迟疑不决?”
“皇帝的意思呢?”苏太后伸手抚了抚嗓子,突然转头看向严褚,柔声细问。
严褚眼皮子朝上掀了掀,突然冷声警告:“母后,后宫不得干政。”
“你的婚姻大事,哀家连过问都不能了?”苏太后颇觉自己占了理,免不得又多说了句:“你是皇帝,是天下之主,皇后必然要和你各方面相配,才能威慑众人,使朝臣信服。”
严褚缓缓地站起了身,眼底似是嘲讽又似是纯粹的寒凉,他背对着苏太后负手而立,“母后今日的举动,可有将朕当成过天下之主?”
“朕下的命令,在太后眼里就如同纸一样的薄弱,建章宫说闯就闯,为了在鹿元欢面前立威,甚至在建章宫的殿前公然行刑,鲜血染红庭前地面的时候,太后可有想过朕这个天下之主,九五至尊,日后该如何御下?”
苏太后愣了片刻,突然冷笑两声,道:“这鹿元欢也是个有本事的,竟勾得皇帝三番两次对哀家这副态度。”
严褚听过这已听了千百遍的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头又是一片深邃清明,“在母后之前,舅舅就已经来找过朕了。”
苏太后眸光闪烁一下。
“舅舅说给苏四姑娘相看了几户人家,叫朕到时帮着把把关,拿拿主意。”
通俗点来说就是朝他服了软,说了些好听的话。
苏太后的喉咙瞬间就如同被扼住了一般,无力感如同潮水袭来,绝望之中,她全身的念头只剩下了一个。
她兄长苏俞那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定又是被梧氏的几滴眼泪和花言巧语给骗了。
严褚缓缓地回过头,头一回将脆弱的一面呈现在了她的跟前,她自小清贵骄傲的儿子,将手掌搭在了她的手里,和缓地道:“母后,儿子是真的喜欢元欢。”
“儿臣不望您现在接纳她,但求您别叫儿臣夹在中间为难。”
“您也该信一回儿臣看人的眼光。”
一片眩晕里,苏太后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苏家和陈家,谁也别想争到那个位置了。
她这个儿子,早早就什么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