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
严褚在出发前的最后一夜,去了慈宁宫一趟。
月色爬上宫墙,绕上沉寂的琉璃砖瓦,而慈宁宫的小佛堂里,苏太后听着下人的禀报,着实沉默了好一会儿。
严褚踏进小佛堂的时候,尚是满身的寒意,苏太后听了身后的动静,波澜无惊地开口:“皇帝也跟着拜拜吧。”
严褚漠着脸没动。
“母后知道,儿臣一向不信这个。”
苏太后便闭眼朝那面目慈善的佛像虔诚地拜了三拜,问:“皇帝今日前来,是担忧自己去了徐州,哀家会为难鹿元欢?”
“不是。”严褚抬眸,否认得很快,“朕不放心她留在宫里。”
苏太后睁了眼,罕见地愣了愣,有些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需得时时刻刻跟在朕的身边,朕方能放心。”严褚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徐州之行危险不小,朕担忧宫里会有人趁势作乱,届时还需母后费心费力,平衡局势。”
他转了转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声音听不出喜怒情绪:“再有鹿元欢的事,朕思来想去,还是想与母后提前支个底。”
“她若愿意,中宫之位朕必定给她。她若不愿,后宫也得以琼玉楼为首,皇嗣也只会出在她的宫里。”
这大概是史上第一次,皇帝对太后说出这样的话来,开诚布公,斩钉截铁,并且让人无从反驳。
苏太后哪怕早就隐有猜测,但听他亲口说出,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面前燃到一半的香,竭力平静地道:“哀家知道了。”
“皇帝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你自小就是个有主见的,做了决定的事,哀家劝不回你。”
不是她突然轻而易举的妥协了,实在是她同皇帝因着个鹿元欢闹了四年,他心里不舒服,她也亦然。
她年纪大了,这些事情,该让后辈操心的,她索性放手不管了。
严褚没想到这次会这样顺利,他瞧着跪在蒲团上头发花白的苏太后,声音温和不少:“母后别怨儿臣,儿臣一生唯有两愿,一则国泰民安,四海升平,二……”
“求一个鹿元欢。”
这话一出,苏太后也唯有苦笑的份。
又闲聊了两句旁的,严褚便转身准备离开,苏太后为了叫他心无旁骛地去办徐州的事,亲自替他系上了大氅,无比平和地道:“待皇帝解决完徐州的时候后回京,便着手准备立后的事吧,你也老大不小了,有皇后坐镇中宫,你也能省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