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欢触到他颇有深意的眼神,微楞,后又很快反应过来,垂眸安安静静盯着自己脚尖旁的落叶,手里帕子不由紧了紧。
山中有圆月,银白的月光倾泻在每一寸树梢枝头,将小院每一处都照得如白昼,夜深无眠,元欢正对小窗坐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半点也不顾忌,颀长的身子斜倚在小窗对面的树上,白日里用玉冠束起的墨发此刻如流水般蜿蜒,月光下,唐延狭长的凤目上挑,姿态懒散得不像话。
元欢头疼得厉害。
她啪的将窗子合上,下一刻,眼前一花,她甚至还未看清他的动作,唐延便啧的一声,气定神闲进了屋。
元欢眼皮子狠狠一跳,她咬咬牙,问:“唐四,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人莫不是脑子真有些毛病。北北
唐延看了她两眼,蓦地笑了起来,长指挑起她的下颚,声音里带着些未睡醒的哑:“还是这么漂亮。”
元欢飞快退后两步,懒得同他费半句口舌,只冷硬地威胁:“你若再不走,我便叫人了。”
唐延无谓地耸耸肩,高大挺拔的身子陷入清凉的躺椅中,一副未睡醒的模样,“叫吧,我也想瞧瞧高忻是什么反应。”
他一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模样,歪在她的躺椅上半晌没声没息,两人无声对峙,就在元欢以为他是不是真睡着了的时候,唐延缓缓睁眼,声音清醒不少:“依我对高家那对父子的了解,你的亲事,还没有提上议程吧?”
“干你何事?”
唐延修长的手指敲打在躺椅的扶手上,他像是没有听到这话一样,轻笑一声:“就知道没有。”
话音落下,他缓缓起身,走到元欢的跟前,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交缠在一起,他偏头一看,微勾唇角:“我做你丈夫,不反感吧?”
元欢:“……”
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何这个人,总是能将每句话每个字都说得理所应当不容置喙。
“唐延。”元欢有些无力:“你别拿我玩笑了,京都心悦你的姑娘不少,找个好的娶了,也是美事一桩,别让唐尚书和夫人操心了。”
“可,她们没你生得好看啊。”唐延饶有兴味地堵了她一句,神色言语突然收敛了一些,“你知道我这个人很挑的。”
“做唐家的少夫人,府里一切你说了算,嫁过来之后,没人敢对你指手画脚非议半句,全京城都知道,我这个人最护短,脾气还不好。”唐延顿了顿,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