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卡斯特探长看了看桌上的日历。九月二十日。已经过去了十天。案情并没有像期望的那样有任何进展,还是一开始的那个问题挡在他们面前:死者的身份依然未确认。花费的时间比预期的要长得多。收集到的线索经排查后逐渐减少,最终都无果。衣服经化验室检查后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信息。衣服本身没有提供任何线索。衣服质地上乘,是出口商品,虽然不是很新但保养得很好。牙医那边也没有任何收获;洗衣店,清洁工那里也都没有。死者依然是一个“神秘人物”,但哈卡斯特认为他其实不是一个“神秘人物”。他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他只是一个还没有被认出的人。这就是问题所在,他确信。一想到那张照片——以醒目的标题写着:《你们认识这个男人吗?》在报上刊登之后,那些蜂拥而至的电话和信件,哈卡斯特叹了口气。竟然有这么多人认为他们认识这个男人。女儿们写信来是为了寻找他们远离多年的父亲。一个约九十岁的老妇人确信相片中的人就是她三十年前离家出走的儿子。有不计其数的妻子确信那是她们失踪的丈夫。做姐妹的倒没有急于确认那就是她们的兄弟,也许是因为她们不是过于期望的缘故。当然还有一大拨人说他们在林肯郡、纽卡斯尔、德文郡和伦敦看到过这个人或在地铁里,或在公交车上,说看到这个人潜伏在一个码头,或在马路的拐角处看到过这个阴险的人,说看到这个人在电影院里躲着不被发现。有成百上千条线索,这些线索似乎都让人极有希望地期盼着能发现些什么,可结果却没有任何收获。
但是今天,探长感到了一丝希望。他又看了看放在桌上的信件。梅利纳·里瓦尔。他一点也不喜欢教名。在他看来,理智的人在孩子受洗礼时是不会起名叫梅利纳的。不用质疑,一定是这位女士自己选的名字。但是他喜欢这封信的感觉。既不过度放纵,也不过度自信。来信中仅仅是说她感觉相片中的男人是与她分开多年的丈夫。她会在今天早上来访。他按响了电铃,格雷巡佐走了进来。
“里瓦尔太太还没到吗?”
“刚刚到,”格雷说,“我正要告诉你。”
“她长得什么样?”
“有点儿戏剧化,”格雷想了一下说,“妆很浓,但并不精致。总体来讲是那种可信赖的女人,我觉得。”
“她看起来很悲伤吗?”
“没有。看不出来。”
“好的,”哈卡斯特说,“让她进来。”
格雷离开了,很快又传来他的声音,“里瓦尔太太,长官。”